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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說道,〃你的精力最近似乎過多地放在了什麼其他東西的身上,就連這個世界的能量變化都沒有注意體會,這樣下去,身居高位的你,恐怕總有一天會受到威脅。〃
忍者的話正中了慕留卿心中的要害,他知道自己已經將過多的精力放在了並非分內的事情上,但是如今,他卻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眼神從那個人身上移開片刻。
每一個寂靜的夜晚,被束縛在病床上的青年都能感覺到黑暗中有人寧靜的守護著自己,時而寸關上[注4]輕柔的觸感更加令他感覺安心。他們彼此不需要任何言語交流,彷彿流動的空氣就能讓這兩個人彼此之間進行心靈的溝通。然而今夜彷彿特別漫長,因為白天的事情令寇的心一直無法得到安寧。
★注4:中醫中手腕上用來號脈的穴位
〃如果有什麼牽掛的事情就說出來吧,憋在心裡遲早會出問題。〃指尖傳來的脈搏波動不安,慕留卿終於率先開口,雖然就算不說,他也知道這個男孩心中所積存的那些顧慮。
〃醫生,我想你肯定知道我想問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會給予的答案,但是就算是明明知道沒有什麼希望了,我還是不想放棄。雖然我的記憶只是短短的持續了六年,但是我卻全心全意的努力的想要適應這個世界。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希望可以和璉一起幸福安穩的生活。我希望自己不會變成一個廢物,一個累贅。〃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寇閉上無神的眼眸,〃所以如果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見的話,我寧願永遠離開她。〃
〃你不要對我那麼沒有信心……〃假醫生的口氣還是那樣讓人驚異,〃不過是視覺神經受到了淤血的壓迫,又不是絕對的失明。假以時日,我還是有信心能幫助你的,〃停頓了片刻,那個深沉的聲音又帶了些調侃的說到,〃只要你不在我治好你之前抑鬱而死。〃
青年的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他再度沉浸在了那種被人溫柔呵護的美好感覺之中。在這樣的時刻,有這樣一個人可以體會自己的心境,那無疑是莫大的安慰。
〃如果我恢復了視力,第一個看到的一定要是醫生你。〃寇神態認真地說道。
慕留卿只是笑著,笑著這個男孩的天真純潔。正如數千年前的數千光陰中一直持續的那樣,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微笑著看著他。
經歷了之前的巨大波折,璉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繼續承受接著將會到來的更大壓力。未知的未來,未知的結局。一切都無法受到控制,一切都那麼令人煩躁不安、讓人感到痛恨。明明已經疲勞過度,但是璉卻明顯的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睡眠一天比一天減少。她知道自己正在脫離作為〃人〃的最後特徵。
忘卻了的,並不等於不存在,但或許對於那些已經適應了現有的一切的人,面對那些突如其來的過去反而無法再接受了。然而現在的寇,卻突然覺得眼前出現的這個來自自己〃過去〃中的女人,的確讓他找到了什麼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時,你的父親在得到了你在埃及失蹤的訊息之後派遣了大量的人力尋找,但卻最終還是無果而終。如果不是前些日子,我剛好來到開羅,又在偶然間看到了報紙上關於那起車禍的報導的話,恐怕我可能今生都沒有和你再見的機會了。〃女子柔美甜潤的聲音略帶了苦楚,她的言語誠懇而毫無漏洞,這讓寇完全無法分辨……她口中這個關於〃一個富家少爺意外失蹤的事件〃是否真的是自己的親身經歷。
〃你怎麼確定我就是當初那個事故中的事主呢?〃寇整理了一下思緒問道,雖然想不出眼前這位從聲音中也能聽出高貴氣息的女子,有什麼理由欺騙自己,但畢竟人言不能盡信。
〃當然,〃女子的聲音突然間比剛剛露出更加深沉纏綿的語調,〃就算只是一個背影我也會一眼認出你來。自孩提時代到現在,我們曾經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幾年,一同歡笑,一同悲傷,一同抗爭……〃說到這裡,女人默默的靠近了寇的身邊,寇彷彿可以感覺到她注視著自己的深情眼神,〃為了我們的愛……〃
聽到這個自己最懼怕聽到的詞彙,寇感覺自己的心裡就像是遭了一記重錘。他儘量保持著平靜,轉過頭,朝向聲音傳來的位置,〃你的意思是,我們曾經是戀人?〃
〃正如你所說。〃
這女人的聲音甜美而充滿了磁性,每個字都如同魔咒一般餘音不絕。
歐洲北部的一片荒林上空,一團讓人恐懼莫名的黑暗正不斷的翻湧擴張。極夜之中沉睡的大地上,瀰漫了一股意欲吞噬萬物的死氣。一顆赤色的流星劃過深暗的天空,衝入了那團令人毛骨悚然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