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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屁股坐下,不等對方開口,先搶著解釋:“你是錦衣衛吧?跟你說,自從十年前出獄之後,我一直靠趕車為生,偶爾喝頓小酒兒,跟從前的朋友一點往來都沒有。”
“從前的朋友?”胡桂揚沒穿官服,瓦楞帽、青布衣衫,與普通百姓無異。
“就是那個……梁鐵公。”這個名字對張五蟲就像是一句咒語,他一下子顯得蒼老許多。
“跟我聊聊這個梁鐵公吧。”
“你真是錦衣衛?”
胡桂揚點點頭。
“可我已經跟你們說過許多次了,自從被抓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他,已經二十年了吧,真的,我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張五蟲言辭懇切,希望能取得對方的信任。
“我就是想了解從前的梁鐵公,你跟他合作過一段時間,說說你的印象,梁鐵公是個什麼樣的人?性格、為人、想法這一類的。”
張五蟲非常驚訝,他在錦衣衛獄裡待了近十年,受過多次拷問,卻從來沒有人提過這樣的問題。
“二十年,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正好,我就要你對他最深的印象。”
張五蟲沒法再拒絕,想了一會,說:“他是個了不起的騙子,當初說過什麼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自己被他說得五迷三道,只要是他讓做的事情,我從不拒絕,就連殺人這種事情都變得平淡無奇……”
張五蟲打了一個哆嗦,他現在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車伕,對從前的自己感到陌生而恐懼。
“這是梁鐵公的本事,還有呢?”
“他……交往極廣,什麼人都認識,只要是件東西,哪怕是個剛出生的孩子,他都能在一兩天內找到買主,但他從來不給我介紹,我只知道他帶走東西,然後帶回銀子。”
“嗯,你知道他會武功嗎?”
“武功?不可能,梁鐵公身子弱,一點不像高人,所以才要找我當傀儡。”張五蟲挺直腰板,即使老了,也剩幾分氣勢。
“法術呢?”
“那他會的不少,都是騙人的,我學過一些,套路都一樣:先打聽哪家有糾紛,然後找到其中一方,以利誘之,再後就是派我出馬,有人暗中相助,我的法術看上去就會特別真,成功除妖之後,領取一大筆銀子。可是銀子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總說要用於結交朋友、打聽訊息,只肯分給我一點兒……”
何百萬的本事越來越大,甚至插手皇宮裡的“糾紛”,胡桂揚不由得心生敬佩,就連他也被何百萬迷惑過,以為那只是一名迷信鬼神的普通算命先生。
“差不多就是這些。”張五蟲長嘆一聲,他實在不願意回憶往事,對梁鐵公,他是既憎恨,又羨慕,忍不住問道:“你在找他的下落?”
“嗯。”胡桂揚掏出一塊銀子,遠遠多於車錢,放在車廂上,用手一撐,跳了出去。
張五蟲立刻將銀子抓在手中,換上純熟的笑臉,“謝大爺的賞。”
張五蟲走出兩步,又轉回來,“或許是我多嘴,但我覺得,想找梁鐵公,就去有糾紛的地方,打得越厲害、越熱鬧,越可能有他摻和。”
“謝謝,你的提醒很有幫助。”胡桂揚笑道。
這個人一點不像錦衣衛,張五蟲膽子大了一些,“如果你能抓到梁鐵公……算了,我是什麼人?早該將他忘得乾乾淨淨。”
“我可以替你帶句話。”
張五蟲一愣,呆呆地站了一會,說:“那就麻煩胡大爺告訴他……告訴他……張五娃記得他梁石蛋兒。”
張五蟲趕車走了,渾身前所未有地輕鬆。
“梁石彈兒。”胡桂揚唸叨這個名,忍不住笑了。
袁茂從火神廟裡走出來,“他們又換地方了,跟我來。”
在神木廠大街另一條小巷裡,袁茂帶著胡桂揚進了一戶人家。
年輕的長老鄧海升住在這裡,見到來客並沒有驚訝,請進屋子裡,倒上茶水,“我真是個蠢貨,整個五行教裡,就沒有一個聰明人,竟然被一個算命先生耍得團團轉,唉。”
五行教屬於秘密教派,但是從來不與朝廷對抗,因此多年來不受打擊。五位教主,或者叫“把頭兒”,去年被妖狐暗殺,使得五行教陷入混亂,猜疑不斷,再加上何百萬巧妙的煽風點火,他們無意中成為“妖狐”的幫兇,正是他們不斷傳遞的資訊,使得宮裡越發確信所謂的“祖神之子”確有其事。
胡桂揚來這裡不是為了安慰鄧海升,“你們的確挺蠢。”
鄧海升看著胡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