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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見一見這位周百戶。”
胡桂揚與樊大堅找一家客店住下,安頓馬匹,然後在客戶裡要一桌酒席,等候袁茂回來,就是在這裡,他們聽說不少高含英的傳聞。
袁茂擅長找人,更擅長請人,傍晚時分,帶來了周百戶。
百戶周菁四十多歲,從頭到腳看不出半點行伍之氣,事實上,他是一位不入籍的商人,在碼頭上擁有一家鋪子,生意不錯,收入頗豐。
一進屋他就拱手道:“久聞胡校尉大名,今日得見,不勝榮幸。”
胡桂揚客氣幾句,四人落座,胡桂揚敬酒,周百戶伸手蓋住酒杯,“實話實說,錦衣校尉的酒,在下不大敢喝,胡校尉有什麼事,不妨先說。”
“我為關達子而來。”胡桂揚放下酒杯。
“果然如此。的確,我與關家來往不少,我不隱瞞,關達子籍在通州衛,遇有大事小情,都是我替他打點,每到年節,他會送我一點銀子。我知道這銀子是怎麼來的,但我管不了,關達子不會聽我的。達官一向野性難馴,只要他們不逃籍、不造反,上司也是睜一眼閉一眼。胡校尉若想追責,我沒意見,就從我這個百戶開始,一直查到通州衛指揮使吧。”
軍衛中的種種亂象早已不是新鮮事,胡桂揚笑道:“就算要追責,也輪不到我這個小小的錦衣校尉來管,周百戶不必緊張,找你只是閒談幾句。”
周百戶警惕地問:“當真只是閒談?”
“當真。”
作陪的樊大堅道:“胡校尉在錦衣衛南司任職,哪管得著這邊的閒事?”
周百戶稍稍放心,挪開手掌,端起酒杯,“既然如此,我先乾為敬。”
喝了幾杯酒,見這三人真的沒有追責之意,周百戶開啟了話匣子,“關達子死在外面,我一點都不意外,他家人也早有準備,沒準還鬆了口氣。這個傢伙真不是個好東西,壞事做盡,有點錢全用在結交朋友上了,極少貼補家裡。我是拿過他一點銀子,給他做的事情卻足夠砍頭了,你說我願意嗎?當然不願意,可是沒辦法,他一手託銀子,一手握著刀,身邊還跟著幾個凶神惡煞,我不想收也得收啊。”
“你是百戶,職務比關達子高吧?”樊大堅道。
“沒用,他一刀把我剁了,照樣去當英雄好漢,我怎麼辦?我一家怎麼辦?惡人自有惡人磨,我是惹不起……瞧我這張破嘴,胡校尉既在錦衣衛任職,殺他是為民除害,絕不是什麼惡人。”
“你知道是我殺了他?”胡桂揚笑著問,沒有指出真正的殺人者是樊大堅。
周百戶略顯尷尬,“這不是什麼秘密,關達子的幾個同夥這些天到處找人,想要……給關達子報仇。”
“報仇?”袁茂很驚訝,“他們還想告胡校尉一狀不成?”
發現對方對此並不知情,周百戶更尷尬了,“具體情形我不清楚,反正那些人鬧得挺歡,但是沒人搭理他們,誰不知道關達子的為人?況且胡校尉又是錦衣衛,他們鬧不出結果來,過幾天也就消停了。”
幾人又聊了一會,不只是周百戶,就連袁茂和樊大堅也越來越疑惑,不明白鬍桂揚到底想問什麼,他東一句西一句,真的像是在閒聊。
胡桂揚的確不只是來找人閒聊,待到酒喝得差不多了,他才問到正事:“關達子有沒有比較特別的朋友?”
“要說狐朋狗友,關達子不少,不是跟他一樣的軍戶子弟,就是外面的所謂英雄豪傑,不知怎樣的才算特別?”
“會法術的那種。”胡桂揚想找出關達子與何百萬的聯絡,畢竟他曾接到聞家莊的信,這件事他得調查明白。
周百戶認真地想了一會,“這個……真不好說,關達子朋友雖多,我認識的沒有幾個,要說會法術,關達子因為姓關,從小就敬仰關公,經常去大關帝廟上香,跟那裡的道士挺熟。”
“孫瞎子?”樊大堅馬上說出一個名字。
“對對,就是他,瞎道士孫伏亭,通州第一法師,他和關達子交往多一些。”
樊大堅不屑地哼了一聲,正要開口介紹這位孫瞎子,就聽外面腳步聲雜沓,隨後是一個響亮的聲音,“胡桂揚,膽子不小啊,敢來我們通州,快快出來受綁!”
屋中四人都吃一驚,袁茂起身,推門出去檢視情況,很快回來,顯得更加驚訝了,“是官兵,說是奉都督同知陳逵之命,前來捉拿胡校尉歸案的。”
別人還沒怎樣,周百戶嚇得臉都白了,從椅子上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關達子的同夥連通州王都給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