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頁)
暖暖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商的母親回來了。戚太太保養的很好,一身深色旗袍,體型有些豐腴。漆黑的眼珠子,眼神極足——戚少商的眼睛是似極了她的。那兩頰的肉鬆了些,不過臉色紅潤,仍顯得雍容。她讓小玉烘了幾片面包,切了火腿一起吃。她滿面笑容,說是今天手氣好,打牌贏了點錢。顧惜朝笑道:“我母親也愛打牌的,不過時常輸錢。”戚太太為他夾了塊雞肉:“我記得你愛吃這個。”她抬頭看了戚少商一眼,笑道:“少商愛吃魚。惜朝你還記得吧?他小時候大家都說他是貓變的,他表哥還給他起了個綽號叫‘九命怪貓’。”說完就呵呵的笑起來,戚少商無奈道:“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媽你老愛提。”戚太太傾身過來,用手輕擰他的耳朵,“你再大呀,在我面前也是個孩子。”又衝顧惜朝道:“我前日還看見你母親,跟她喝茶,她說你跟英家的七小姐快訂婚了。我見過那姑娘,長得還算標緻,性格挺活潑摹!逼萆偕痰目曜遊⒍伲芽詰潰骸跋С嶧榱耍俊
顧惜朝往嘴裡塞了塊栗子,有些尷尬,含糊說道:“快訂婚了。”戚少商道:“挺好的。”戚太太打趣道:“聽聽,有點失落呢。”戚少商立起身來,離開桌子。
“沒有的事。”
他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隻玻璃瓶子,戚太太接過來,倒了一點糖漿似的液體在杯子裡,用熱水衝了喝下。皺了眉頭,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走的時候,吩咐小玉燉了川貝雪梨,你吃了沒有?”戚少商只盯著顧惜朝的側臉看,柔和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黑色的捲髮還未乾透,蜿蜒在耳邊,稱的肌光勝雪。戚少商敷衍似的答了一句:“忘了。”戚太太絮叨些什麼,他也未聽見。戚太太推了推他的腦袋,有些惱怒:“你這孩子,自小就這樣。”又對著顧惜朝說:“少商從小就沒少讓我跟他父親操心。就拿他的親事來說吧,定了親,新娘子都要過門了,他可好,只留下一封信就跑到法國去,一去就是五年。”顧惜朝望著戚少商,笑道:“當初他逃婚,風風火火的逃到法國,我可接濟了他不少日子。”戚太太睨了戚少商一眼,語氣裡帶了些悲慼:“後來他父親去世,他到底肯回來了。”戚少商叫了一句:“媽。”這話題有些沉重,他趕緊扯了其他的,不知怎麼的,總是繞著顧惜朝要訂婚的事情。戚太太說起戚少商原來要結婚的姑娘,頗有些惋惜。
“紅淚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姑娘家的青春耽擱不得,生生等了他五年。我本來以為好事多磨,她仍是會嫁到戚家來的,最後卻嫁給了赫連家的少爺。也活該少商沒這福分。”
戚太太給顧惜朝舀了一碗湯:“其實做父母的,哪個不盼著自己的孩子好呢。”這話說的在理,聽到顧惜朝耳中,倒又另一層意思。
顧惜朝是傅家的養子,本來是傅太太姐姐的兒子,因父母早亡,姨媽可憐他孤兒,就把他抱到傅家收養。傅太太自己還生養了一兒一女,少爺叫傅紅雪,小姐叫傅晚晴。惜朝雖然長在傅家,管姨媽叫“母親”管叫姨父“父親”,但是仍是顧家的血脈,並沒有改姓。
戚家和傅家是老交情,幾個孩子自小一塊兒長大。顧惜朝是傅家的大少爺,姨媽姨父雖然待他親厚,但到底不是親生的,傅家的產業生意大多是要交到紅雪手上的。顧惜朝也知道這個道理,於是到了十七歲就出國留了洋。在法國的大學唸的是紡織,漂洋過海的倒也自在。那時候他一個人在巴黎,房子租在一條僻靜的街上,寓所花白的牆皮剝落,薔薇纏在雕花的鐵欄杆上。房東是個很胖的老太太,頭髮全白,笑起來的時候五官都皺成了一團,不過人是很和氣的。顧惜朝一個人在巴黎待著,他性子本不善社交,所以一直也沒熟識的朋友。他看著天空那盤大大月亮,躲在迤邐的流雲後面,清冷的如同他心裡念著的“何事長向別時圓。”這獨自過了那一次中秋,戚少商就出現在他面前了。
戚少商是逃婚來的,到了法國幾乎身無分文。
顧惜朝哭笑不得,他手裡摘著捲心菜的葉子,歪著頭問:“你就這麼信任我,把我當兄弟?”戚少商接過捲心菜扔進鍋裡:“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兄弟。”最初兩人的日子過的很拮据,天天是白水煮捲心菜。逃婚來的大少爺吃了不少苦,考上了聖約翰大學的建築系,又東奔西跑找了些事來做,日子總算是好了起來,手頭也寬裕了些。
戚少商死乞白賴在他身邊呆了五年,直到戚老爺子過世的訊息傳來,才一聲不吭的回了國。
外頭的雨停了,顧惜朝站起來要走,戚少商說道:“這麼晚了還要回去麼”顧惜朝看了他半晌,說道:“算了,我還是回去,你的衣服下次還你。”戚少商拿過一把傘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