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任務(完)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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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俐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似乎有人湊了上來,大喊救人,又似乎有人在打叫話叫救護車。最終,她陷入了一片黑暗。
無邊的黑暗,四周是黑茫茫的一片,看不見來路,看不見出路。林俐在黑暗中茫然無措。又死了一回嗎?正自思忖間,前方亮起了一團白霧,那霧越來越近,光亮越來越強,最後三名復仇女神破霧而出。
“幹得不錯。”一名女神拍了拍林俐的肩膀。
“這次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林俐問。她還沒等到張佳佳的離婚判決書呢。而且,她有些不平,張佳佳的身體居然再一次受到了傷害。
“嗯,完成了。完成的不錯。”另一名女神忽扇了一下背後巨大的黑色翅膀,扇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氣流。
“任軍最後的下場是什麼?”林俐特別想知道任軍最後是個什麼下場,會不會被槍斃。
第三個女神託了託蛇發,“就知道你得問這個,自己看吧。”說著,女神一揮手,一片亦真亦幻的銀幕出現在了林俐和三女神面前。
這片銀幕泛著微微的霧氣和朦朧的白光,能有電影院銀幕一半大小。
女神又一揮手,銀幕上出現了影像。
是任軍和其他一些人。
因為故意傷害罪,任軍入獄八年。剛入獄的時候,鄧志超去看過他兩次,後來再也不去了。入獄第三年,他精神崩潰得了精神病,保外就醫,讓他媽接回了農村。
他在城裡沒工作,沒親人,要去投靠誰?鄧志超早沒了影兒。他以前的同事和朋友,不可能無限期無償照顧一個精神病。更何況,聽聞他的特殊嗜好後,他那些同事和朋友個個避之不及,遑論照顧。
林俐一眨不眨地盯著銀幕。
銀幕上出現了一個偏遠、荒涼的小山村。秋意深濃,一間雜亂低矮破敗的小房子由遠而近。任軍他媽出現在了黑洞洞的房門口,身上是破舊骯髒的衣褲。昨夜似是下了一場秋雨,她的舊膠鞋上沾滿了黃泥和雜草。
從畫面上判斷,應該是深秋了。院中的歪脖樹上,樹葉已經脫得一乾二淨。任軍他媽比記憶中蒼老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黑瘦多皺的臉上,再不見當初的刁蠻與霸道。
“軍啊,媽上山打豬草去了!你在家好好待著,媽中午回來給你作飯!”任軍他媽從廊下拿起一個竹編的大揹簍,背在背上,走出了院子。背有些彎,腳步有些蹣跚。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從黑洞洞的房門裡走了出來。林俐認了又認,才勉強認出那是任軍。
一個潦倒、落魄、頹廢、蓬頭亂髮,滿臉鬍渣的任軍。衣衫骯髒不整,目光呆滯,如果不是他還戴著原來的眼鏡,這個任軍與那個大學講師任軍壓根兒沒有絲毫相象之處。
直著眼,任軍一步步走下溼滑的石頭臺階,走到老樹跟前,圍著老樹開始一圈接一圈地轉。口中唸唸有詞,“我是教授……我是教授……為什麼不來看我……為什麼不來看我……”
所有的“教授”和“為什麼不來看我”聲音都比較小,像在低聲唸經,又像在自言自語。只有中間的某一聲“為什麼不來看我”任軍是仰著脖子,沖天吼出來的。這一嗓子穿雲裂霧,驚起遠近一陣高高低低的狗吠。吼完這一嗓子,任軍咳了兩聲,又恢復了先前的音量,接著轉,接著念。
如此轉了能有十來圈,任軍貼著樹皮,在老樹下蹲坐下來。直著兩眼抱著膝蓋默默坐了一會兒,他又直著眼睛站了起來,開始動手解褲腰帶。
銀幕上出現了特寫,任軍的手和任軍的褲腰帶。手黑髒粗,褲腰帶跟手差不多,是一根沒鎖邊的破布條子,不再是先前的名牌皮帶。
拎著解下的腰帶,任軍仰起頭去看老樹的枝椏。木著臉看了一會兒,他把褲腰帶向其中一根枝椏拋去。一次,沒掛住。再拋,又沒掛住,再拋……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第六次的時候,他終於讓褲腰帶和老枝椏成功對接。
被他媽接回農村後,任軍的頭腦一時清醒,一時糊塗。任軍情願自己永遠糊塗,不再清醒。清醒,對他而言,是份太過痛苦的煎熬。
清醒時,他會想起兒時過的苦日子,想起十年寒窗苦讀的艱辛,想起自己站在大學三尺講臺上的意氣風發,想起城裡氣派的樓房,通透的落地窗,想起鄧志超,那個發誓要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的親*密*愛人。
後來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工作沒有了,臉沒有了,愛人也沒有了。兜兜轉轉,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他又回到這個他為之厭惡的窮鄉僻壤,又回到了這個窮得叮噹亂響的家,又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