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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不必多想,既已相見,以後安心隨我過去休養便是,此番就是過來接你的。”沈融陽微微一笑,並未透露更多。
兩人正說著話,一旁本已退出去的管家復又敲門而入,朝沈融陽行禮。“沈樓主,我家王爺請二位至前廳一敘。”
難道將自己半強迫請到這裡的主人,竟然是一位王爺?
紀氏面色一變,她曾在不同的地方居住,自然知道漢人百姓對遼人的身份有多痛恨,加上沈融陽的身世本來就敏感,不由得她不多想幾分。
天台山。
“我派師妹無故失蹤,江湖人人皆知是趙謙所為,貴教不僅毫無交代,現在還把我們晾在這裡,是何用意?!”
凌厲的質問在堂中響起,峨嵋派弟子,也是鍾瓔珞的師兄吳祺拍案而起,橫眉怒目瞪著前來接待他們的蕭翊。
峨嵋派中男女弟子各佔其半,只是因為鍾瓔珞天份極高,又是掌門最疼愛的小弟子,因此就更外受到青睞。
蕭翊一邊腹誹著躲到遠遠的張鯉,一邊扯著連他都覺得有點虛假的笑容。“各位請稍安勿躁,教主即刻便至了。”
這個即刻是多久,從他進來到此時,已經快一柱香的時間了,但他不這麼說,又能如何說,自己明明只不過是一個分堂的堂主,為什麼會被分派到這種任務,他到現在還莫名其妙。
吳祺眉頭一揚,又待發作,卻被旁邊的師門長輩一按肩頭,只好悻悻作罷,心中卻怒火未息,且拋開他對小師妹若有似無的好感,趙謙這麼做,無疑不將峨嵋派放在眼裡。
峨嵋派的人正思忖著對策,門外進來一人,黃衣玉冠,眉目冷淡,蕭翊連忙迎上去低頭行禮。“教主。”
陸廷霄素來深居簡出,江湖中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說起來峨嵋派還是託了趙謙的光,才看到這位北溟教教主的真容。
吳祺一直不忿,一聽來人身份便憤然而起。“閣下便是陸教主吧,請問我小師妹現在何處?”
陸廷霄掃了此人一眼,面上淡淡,心中也微覺不快,卻不是因為眼前之人的莽撞,而是這樁事情耽誤了他見到那個人。
“趙謙做事,必然會有交代,與他私奔之人,只怕也心甘情願,為何要阻攔?”
現在每日依舊是習武練劍,卻仿若少了什麼,有時候收劍入鞘的那一刻,耳邊少了一個帶笑評點的聲音,便像是不再完整一般。
也許這種念想,早就在不知不覺之間,深入骨血,銘刻於心。
峨嵋派的人差點吐血,對方心甘情願就可以拐走她了,那我們辛苦栽培二十年的心血又該找誰算去?
吳祺更是怒髮衝冠,聞言冷笑道:“原來是一丘之貉,我還以為陸教主是多麼高不可攀的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得無禮!”蕭翊厲聲打斷他的不遜。
陸廷霄心有所思,本不會搭理他的挑釁,但吳祺見此情狀,心中怒意更甚,彷彿眼前就是搶走小師妹的那個人,火氣一升,什麼理智都拋卻到九霄雲外去了。
“住手!”眾人大驚失色中,吳祺一把劍已朝陸廷霄背後刺去。
他用的正是峨嵋劍法中的一招分花拂葉,但毫無預警之下從背後偷襲,手段卻絕不光明。
去勢之快,轉眼劍尖已與對方的衣服相碰,而且輕盈靈動之極,吳祺是峨嵋派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他的劍法爐火純青,方才這一招,實際已將峨嵋劍法中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
所謂北溟教主,也不過如此而已。
他的心裡突然浮現出這個想法,帶著一絲快意。
晉王笑意盈盈,看著紀氏與沈融陽進來。
“沈樓主自上次一別,風采更勝往昔了。”他起身,親自將人迎了進來。
“王爺龍行虎步,必然也康健如常。”沈融陽淡淡一笑,掃過他旁邊的人。“這位是?”
“本藩的幕僚。”晉王似無意介紹,一句帶過,目光落在紀氏身上。“本藩因瑣事繁多,一直沒來得及見夫人,今日夫人與沈樓主相聚,實在可喜可賀。”
紀氏在進來之前,早已擦乾眼淚,平息情緒,此刻除了眼眶略紅之外並無異樣,此時聽到晉王跟她說話,便斂衽垂首行禮。“多謝王爺掛記,老婦何德何能,竟得王爺如此相待。”
晉王哈哈一笑。“老夫人太客氣了,恰好本藩今日無事,不如便由我做東,也為賀兩位團圓之樂,不知意下如何?”
沈融陽面色如常,甚至沒有推辭。“那便叨擾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