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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的慘況,和父親鎮日長吁短嘆的情景,楚葉天的心就覺得彷彿被火燎一般難受。
楚則遲疑著,囁嚅道:“阿爹,以當年小叔父的武功,尚且……您,……”
楚葉天氣不打一處來:“就你這樣子,還怎麼想著振興楚家,楚家交到你手裡,實在是,實在是……”
他對楚則的不成器和楚家莫測的前途感到擔憂,但一看到兒子那副發自內心的關切模樣,卻又說不下去,不由長嘆一聲,拍拍楚則的肩膀,揹著手走了出去。
楚則望著父親略顯老態的背影,心中莫名一陣酸楚,霎時沉重了幾分。
樂芸近來每天都起得很早,因為她知道有人比她更早。
果不其然,推門進議事廳,那人正埋首於案牘後面,旁邊椅子上歪坐著睡著了的侍琴。
捺下心中憂慮,她輕輕走過去,只見對方抬起頭,看見是她,便笑了一笑,指指侍琴,示意她小聲些。
“你又一夜未睡?”樂芸壓低了聲音,視線掃過他手旁一疊批好的文書。
沈融陽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道:“我想去遼國一趟。”
樂芸大吃一驚,忘了將聲音壓低。“為什麼?”
侍琴被聲音驚了一下,一邊換了個姿勢,嘴裡還小聲嘟囔著:“公子你怎麼還不睡啊……”
這都大白天了,兩人哭笑不得。
沈融陽讓樂芸將他推至院中,樂芸不再有顧忌,迫不及待地問:“公子怎麼會想要去遼國?”
“喜總管的武功如何,你是再清楚不過,能傷他的人,不能說沒有,但也不多,他在信函中語焉不詳,想是不能細說,這邊紀老夫人也已下葬,我正好抽閒去遼國看看。”
樂芸心中是反對的,但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沈融陽本身武功極高,又多智善謀,若以涉險這個理由阻止,無疑是行不通的。
正躊躇之際,家人在院門口稟告:“公子,府外來了個素未相識的公子,說要見您。”
沈府的人向來深居簡出,少有不認識的人來拜訪,是以家人特地加上了素未相識四個字。
樂芸心中奇怪,便順口問道:“那公子長得什麼模樣。”
家人撓首想了半天,詞窮道:“戴著玉冠,穿著黃衣,好看是好看得緊,就是有點冷淡,看起來不似尋常人家。”
沈融陽嘴角微揚,露出多日來第一個真心快活的笑容,雖然外人看不出來,但樂芸卻是捕捉到了,她突然覺得胸口乏悶,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快請他進來。”
第 53 章
陸廷霄曾經來過東京,那是在他很小的時候。
那時候雙親俱在,弟弟陸輕璽還在襁褓之中,一家四口曾路過東京落腳,順道遊歷了一番。那時候的東京還並非宋朝的都城,據有東京的是當時的晉國。短短几十年,東京就換了幾代主人,從晉(史稱後晉)、大漢(後漢)、周(後周)到宋朝,變的是國號與人事,不變的是那高高的城牆與青石板路。
若不是有那人在,這座號稱“凡飲食、時新花果、魚蝦鱉蟹、鶉兔脯臘、金玉珍玩、衣著,無非天下之奇”的汴京城,對於他來說,也就是一個地名而已。
現在的汴京打破了唐以前的宵禁時間,城門關得很晚,開得極早,即使如此,他一路走來,路上行人也很稀少,於是這位玉冠黃衣,氣度不凡的公子便十分引人注目。
在天台山之時,沈融陽因收到晉王手書,自忖紀氏的事情也不能長久拖下去,便先啟程回東京,而陸廷霄有教務在身,自然不可能跟他一起走,兩人都有各自的責任。
回到東京將近一月,其間經歷了紀氏的變故,雖不至於神思頹喪,但對於自己的能力,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懷疑。他曾經能隱忍二十餘年殺楚方南,但紀氏的死,卻要問誰的責任?終歸有自己的錯,這是不可推卸的。
只是他沒想過陸廷霄竟然會來。
當那個人衣袂飄飄,玉冠長髮走進來的時候,院中彷彿連一樹的桃花也黯然失色。
就像一泓清泉注入心間,不可謂不令人愉悅,沈融陽發現自己第一次有了一種叫做思念的情緒。
從蜀地至東京,以正常的行程,只怕兩個月也未必能到,掐指一算,陸廷霄來到這裡所用的時間,也不足一個月。
他身上衣不沾塵,氣息也未見急促,眉目清冷自持,一派明月般的淡漠,倒似從隔壁院子踱過來散步的。
若有一人,跋涉千里而來,只為見你一面,這種心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