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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異於趁人之危,待她清醒也定不高興,朕雖是天子,卻也不能強人所難。”
劉奎洩了氣,不情不願將被絹帕裹著的解藥捧在掌心奉上,裴鉞捏了過來,聞了聞確認是解藥一口服下。
解藥短時內還沒見效,裴鉞身上燥熱難消,遂迎風往前數步,吹著涼風,主僕立了片刻,劉奎回眸往甬道瞥了瞥,竟是沒等到舒筠回來,偏生舒筠去的又是恭房,他一個老太監也不好去瞧,回眸過來,見裴鉞不知在尋思什麼,便問,
“陛下,您可打算給姑娘什麼位份?”
裴鉞恰才在想戶部的賬目,被劉奎這一問,稍稍回過神,回想舒筠剛才的模樣,道,“瞧她的穿著該不是顯貴之家,”
這三月來,太上皇與太妃們以各種由頭讓他見過京中貴女,他卻從未見過舒筠,可見舒筠出身並不高,裝扮也不奢華,不是奢靡富貴之家,
“但,她畢竟是朕第一個妃子,朕也不想委屈了她。”
“至於位份....待朕問過她再做思量。”得知道舒筠父親是何官職。
“是是是,陛下思慮周全....”
二人又等了一刻鐘,舒筠還沒回來,這下劉奎有些擔心,莫不是出了什麼事,老太監拂了拂額尖細汗,與皇帝請旨去底下瞅一瞅。
裴鉞思及舒筠喝了酒,擔心她出岔子,便准許劉奎過去。
偏生劉奎將內侍等人都遣開了,這一會兒也張羅不到人手,他扶著樓梯來到第六層,尋到恭房外,又不敢進去,硬生生等了許久,直到確信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劉奎汗如雨下,擔心把人弄丟了,連忙發出訊號,將侍衛召集過來,把整個摘星樓給翻轉一遍,哪有舒筠的蹤影。
裴鉞於夜深人靜的摘星樓頂,看著手中帶血的雪帕,不禁氣笑一聲,
這算怎麼回事?
深夜,劉奎戰戰兢兢跟在裴鉞身後,小跑著進了奉天殿,看著前面步履如風的高大男人,忐忑問,
“陛...陛下,您看,要不奴婢遣東廠和錦衣衛的人去尋,左右能進園子的人有限,無需多少功夫便能尋到....”
鐵樹好不容易肯開一回花,決不能給掐滅了。
裴鉞著實有些生氣,卻又也不至於被人親了一口就非對方不可,他駐足,立在燈火通明的廊廡下,扭頭看了劉奎一眼,
春寒料峭,卻生生給劉奎急出一身冷汗來,他擦著汗躬身在裴鉞跟前,大氣不敢出。
裴鉞默了片刻,搖頭失笑,“罷了,興許她清醒過後,不樂意了...”
撫了撫結痂的唇角,裴鉞嘖了一聲,無奈踏入御書房。
劉奎看著裴鉞挺拔的身影越入屏風之後,氣得捶了自己一腦門,他怎麼就沒多留個心眼呢。
這算什麼,堂堂皇帝被人輕薄繼而慘遭拋棄?
真是見了鬼。
*
翌日,春光昳麗,暖陽從窗欞照進來,刺痛了舒筠的眼,她揉了揉眼角,只覺頭顱似箍了個緊箍咒,又疼又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她方翻坐起身,腹中燒熱襲來,她捂著胸口趴在塌旁吐了一痰盂。
芍藥聽得動靜,端著一碗蜜糖水進來,見舒筠如常模樣,氣笑道,
“姑娘真是好雅量,奴婢在那累死累活抓賊人,您卻大著膽兒喝酒,奴婢沒跟著您,您怎麼敢喝酒呢,幸虧也沒遇到登徒子,倘若被人撞見欺負了怎麼辦?”
芍藥想想還很後怕。
昨夜她與王家的丫鬟好不容易將人逮著,押著送到門口,將人塞給單嬤嬤,又連忙折回來尋兩位主子,敢情好,將摘星樓底下三層尋了個遍也沒聞著個聲兒,最後在摘星樓六樓轉角的甬道口撞見兩位主子疊羅漢地栽在地上。
可把兩個丫鬟嚇了一跳,一人馱著一個,將各自主子弄出了園子。
芍藥將碗擱在高几上,扶著舒筠坐起,看著她迷茫昏懵的眼,冷笑道,“主兒,喝酒的滋味怎麼樣?”
“不好受....”舒筠懊悔不已,腹中難受便罷,腦子更是跟漿糊似的,塞了許多陌生又奇怪的畫面,她任由芍藥餵了一口蜜糖水,靠在引枕暗自琢磨。
昨夜她做了個夢,夢到一長得格外俊俏的男人,她彷彿還大著膽兒親了人家,再後來...再後來她就不記得了。
說是夢,竟是無比真實,那張臉此刻還清晰映在她腦海,他唇瓣的溫熱彷彿還殘留在齒尖,舒筠撫了撫唇,狠狠搖了搖頭,該是她在做春夢。
舒筠羞恥地捂著臉,再次拱入被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