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老婆’……”
翠蘭開始聽她們在嘮“老賈婆”,以為是在扯一個女人的閒話,並沒太在意;後來她聽明白了:“老假婆”是男人,“姓谷”,還曾經“開湯鍋,兄弟屋裡搶被窩兒”,心可就一拘攣。她回憶了一下:縣城裡姓谷的,好像就他們哥倆兒;殺牛賣肉的更只有一家……“兄弟屋裡搶被窩”,那不是說大伯哥硬往兄弟媳婦兒被窩兒裡鑽嗎?難道……她們嘮的是他?翠蘭又急又怕,聽得可就更上心了。
“那個姓谷的不是男人嗎?咋還能給別人當‘老婆’呢?”這是“妹子”提出來的問題。
——翠蘭聽了心裡一寬:是呀!讓我擔心的那個人,可是個又壯又兇、純純粹粹的大老爺們兒。我在那圪塔兒住的時間短,對那圪塔兒人知道的不圓全:她們嘮叨的,可能是個兒我不知道的陰陽人兒、二乙子兒;或者原來就住在那圪塔兒,或者剛搬到了那圪塔兒,在我被逼著離開建安後,那個人兒把鋪子盤給了他……
“姓谷的入了洋教,把洋和尚叫‘神父’,那不就是‘洋爹’嗎?那個洋和尚有宗洋癮,用洋杵子搗開了他的後門兒。”
——翠蘭聽出來了這是“大姐”在解釋。她不由得皺皺眉,覺得她太膘,啥臊嗑兒都扯得出口兒。接著傳來的是一陣那“妹子”低低的笑聲兒;笑聲兒住了,她有些好奇地問起來——不過聲很低,翠蘭沒太聽清楚,好像是問那個洋人“咋不怕臭”……
“我那個東家知道好多出奇冒泡兒的事兒。她閒著沒事兒時說過,咱們大清國的官老爺裡,也有得意幹那種臭事兒的,叫做‘好男風’……”
——翠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自己被迫嫁給谷英後,曾聽人背後埋汰“那個人”,說他十多歲時“夜夜叫乾爹‘老公鴨’摟著”……她不由得臉紅起來,覺得那一定是跟他有仇口兒的人造謠:他可是個強壯的男人,不會讓人那麼糟踐的……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二。2。
二。2。翠蘭走出房門就站住了,沒再出聲兒,也沒再往前多走一步。可谷英留下的“心裡話”,卻在翠蘭心裡打下了烙印兒。
她離開建安後,對自己和谷璧間的那段兒私情,已經漸漸地冷了下來,也開始能平心靜氣地掂量了。她逐漸地認識到了,從讓谷英去接自己起,谷壁就開始要把自己當魚釣到手兒。他假裝正經,擺出一付人模人樣兒,一來是想使自己對他有點兒好看法兒,二來想使自己對他的小心防備,像雪花落進了水裡,一片接著一片化得無影無形了。他看出了自己跟谷英的隔膜很厚,也看出了自己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他那天把他兄弟打發去四平,是特意安排出的動手機會。他還有意放風兒,說了一句要“對不起你了”。他準是怕我突然間受逼迫會拼命喊叫,認為我起了疑心就會思前想後,為了保住小命兒不得不打掉牙往肚裡咽。他不知道我在夢裡把他當了宏哥,稀裡糊塗吃下了虧兒。所以他一邊兒逞兇,一邊兒繼續用大爪子罩著我的氣管子……可他得把兒後,咋那麼金貴我呢?他可能是好長日子斷了葷腥,又見我軟了骨頭兒鬆了口兒,還貪圖我比他那個老跑頭子脆嫩得多,真喜歡我這張還算受看的臉盤兒,所以才那麼哄我、逗我、寵我……他可能只是圖痛快、找“樂和”,拿我當影仁子“玩”嗎?他會不會在玩膩了的時候,或者再找到讓他更開心、還可以名正言順地“玩”的女人時,就把我一腳踢開了呢?翠蘭對這一點還只是懷疑——是在谷英提醒後產生的。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加上怕孩子太小不抗折騰,她沒有匆忙地去找谷璧。她拖到快入冬了才先到彰武縣城買下了一處單門獨院的房子,僱車把東西拉過去了。
翠蘭搶了一個好天頭兒,抱孩子搭車來到了哈拉沁屯。這兒是建安縣的大集鎮。她想探聽谷璧的訊息,特別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孤身一人。她現在是個自由的身子了,希望這個人沒變心,自己和孩子能有個依靠。
下車後,翠蘭走進一家飯館兒。她把紅套袖放在凳子上當褥墊兒,坐下後要了一碗熱湯麵。臨座兩個喝酒的男人,講起了“老賈婆典了大煙鬼的老婆”,還說“老賈婆半夜偷黃瓜,連老帶嫩掠到手兒全啃”。翠蘭聽了認為是兩個酒鬼故意嘮花花嗑兒,逗弄自己這個孤身的年輕女人,便急忙吃完麵,離開了飯館兒。
翠蘭住進了客棧女房的一個單間。只隔一道薄板牆的鄰間,住著兩個中年婦道,正在嘁嘁喳喳地閒嘮磨牙。她剛把睡著的孩子放下,就聽其中一個說:“大姐,妳說今天集上那個算卦的,是不是有些怪?沒人算卦他還不走,卻向圍著的人講老賈婆的臊臭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