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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張喜瑞還真睡著了——可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也沒醒過來,連氣兒也不喘了。
王二吹從闞家回到畫匠鋪,對宋春華說了張喜瑞“瘋了”的事兒。宋春華皺起眉頭兒埋怨丈夫說:“冤家,你也不該向周大叔下黑手的。”王二吹強詞奪理地分辯說:“我是奉命行事;再說了,也是他們把我招惹的——我剛住進這個屋兒沒幾天,咱們倆兒還清清白白的,他老婆就來瞎攉弄;妳若是聽了她的話兒,我還有機會貼近妳嗎?他辭靈那天,當著大傢伙的面兒,把我數落得狗血噴頭,我能不記恨嗎?”
宋春華卻說:“你不該記仇的。他們那是為我……跟那個人著想,是出於好心的。倒是咱們……做出的事兒不太光彩。雖說那個人沒挑咱倆兒的不是,咱們也把雙福過給了他,但我怕關老爺……”
王二吹聽她不往下說了,卻呆呆地盯著炕上的雙福雙壽,明白她怕自己遭了報應,使兩個孩子將來無依無靠,也有些後悔了。為了解開心愛女人心裡的扣兒,也除掉自己心裡那幾分畏懼,王二吹低聲說:“妳給我扎個替身吧,我找機會在老爺廟燒了,向關老爺禱告禱告,求他老人家兒高抬貴手。”
張喜瑞死了的當天,就埋進了亂墳崗子。沒等燒頭七,闞山就把他老婆孩子打發回了闞家街。
闞老夫人對這無依無靠的孤兒寡婦十分可憐,同情地對張喜瑞撇下的老婆說:“你的這兩個孩子剛過十歲,你一個人咋拉扯得了?你才過四十,又不是大戶人家的的太太,幹守著會有啥好果子吃?你就帶兩個孩子跟門房姓陳吧——雖說他比你歲數大了一點兒,身板兒卻硬實,還是半個管家。我若是不發話兒,你打燈籠也靠不到這麼好的肩膀頭兒。”
張喜瑞那剛剛守了寡的老婆,知道是自己灌下的藥,使丈夫“睡”過去的;也知道闞老爺能輕飄飄地治自己一個“謀害親夫”的死罪,叫兩個孩子更沒法兒或下去了。她沒敢說半句不答應的話兒,當天就同樂呵呵的老陳頭兒,一起向闞老夫人磕了“謝恩”的頭兒,還叫孩子給老陳頭兒磕頭兒叫“爹”了……
這事兒一傳到了縣城,那些恨張喜瑞殺害周鳳鳴的人,都有些解恨地說:“老天爺還算有眼睛,讓姓張的家破人亡了!”不過也有人偷偷咬耳朵:“闞典史也太心狠了——就算姓張的是條瞎汪汪的瘋狗,也不該叫他孩子也隨娘改姓絕了後。”還有人說:“人若把事做絕了,報應就快了。”
劉半仙斷斷續續地聽到了這些話兒,心裡可就把殺害周壇主的主謀,圈到了闞山頭上;不過他還想找人對證對證,把自己的猜想鑿實了。
劉半仙想到了王二吹:大家夥兒都說是他對周壇主補的刀,那他就一定知道誰是主謀。不過他雖然跟我還說得來,可他見風使舵,其實是個假二橫子,就是不給自己撇清,也不敢得罪了當官的,十有*不能說實話兒。他媳婦兒雖說是丈夫還活著就跟他勾搭到一起了,算不上貞節女人;可從她後來對畫匠那份兒伺候勁兒上看,得說不是裝出來的,說明她心眼子還不壞,或許能從她嘴裡打聽出幾句實嗑兒來…… 。 想看書來
五。3。
五。3。五。3。劉半仙有了這種想法兒,就開始琢磨試探的路數。一天,他在辰時——也就是王二吹應卯以後,走進了畫匠鋪。正在蒔弄雙福、雙壽的宋春華,趕緊讓坐。劉半仙坐下後便借孩子當話頭兒,稱讚起大人:“雙福這孩子,一轉眼就這麼大、這麼壯實了!可見二吹兄弟和你沒少盡心下力——畫匠在那邊兒,一定感謝你們倆兒的!”宋春華聽了又高興,又有些犯疑:他咋只誇雙福、沒提雙壽呢?人們可都說,他在相面上兩隻眼睛挺毒,難道他看出了雙壽相上有啥說道兒?便有些忐忑不安地說:“雙福他二叔倒沒少對我說過,‘咱們寧可領雙壽蹲百家門兒,也得讓雙福把大哥的畫匠鋪傳下去’。我倒時常擔心雙壽……命不濟。請大叔給他們哥倆兒都相一相。”劉半仙一邊兒看著兩個孩子,一邊兒暗想:她已經說漏了嘴兒——她是跟小叔子通姦才懷了雙福的,所以她才會“擔心雙壽……命不濟”,怕報應落到雙壽頭上。將來雙福長大,肯定會當畫匠鋪掌櫃的,也早晚會知道自己身世的底細;這種人往往性情乖張的……他想到這圪塔兒,收回目光開腔兒了:“雙福這孩子嗎,額寬腮滿,雖不能富得銀子成山、貴得前呼後應,倒一生吃穿不愁,手有餘財;可唇紋微曲,難免引出些是非,生出些磕磕絆絆——過了三十可也就無憂無慮了。雙壽的相,倒挺好,是個本本分分的忠厚相:鼻樑又直又正,兩翼高聳,實為身不逾法、室有賢助之兆。可天庭隱隱約約有一絲暗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