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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早跟自己闖江蕩湖的那四個弟兄之一,還是綹子裡唯一進過二年學的弟兄。後來,他發現許彪雖然年輕,卻有股子俠義氣概,看事兒能從大處著眼,有了將來叫他做二當家的地打算。為了讓他歷練,“追風沙”打發他到縣城臥底——同時做自己跟周風鳴中間的聯絡人。
許彪領媽媽到縣城邊子順山屯租房住下。他琢磨:在縣城臥好底,得先弄熟縣城的路,還應當快些摸準出名人物的住處、為人。他天天拎著一把鐵鍬、一把劈斧,去縣城公家門口找零活兒做。他給縣衙後院兒請理過順水溝,給天主堂起過茅房,給清華觀和秀水書院的廚房劈過燒火用的木頭兒。他還到大大小小的店鋪去問“有啥零活兒”,給吉利肉鋪往西牆外扔過牲口糞,給竇家店修過塌了的炕……他幹活兒不打馬虎眼,講工錢不故意抬價兒,還從來不順手牽羊拿走東家的小玩意兒。他很快就成了都愛用的“小力巴”。
七。3。
七。3。七。3。許彪媽在順山屯住下後,張小菊一知道她是許彪的媽,就常來串門兒,還主動地提起了“許彪哥救過我”的事兒。許彪媽從她小嘴兒上時常掛著“許彪哥”,便聽出了她對許彪有些偏近乎。許彪媽也挺喜歡小菊的心直口快、手腳勤謹,小臉兒也挺受端詳。可拐歪抹角打聽出了了她只有十七歲,暗下有些失望:他爹媽是不會把十七歲的小閨女,聘給一個大了五六歲的外地人兒的。可誰也沒想到,張二晃悠會把老婆典給了“四大損”;更沒想到小菊沒過一個月,就被“四大損”給掏了……許彪媽對小菊的遭遇十分同情,還可憐她孤苦零丁,常去串門;有時還叫許彪幫她幹些活兒。
小菊恨媽媽對爹的死,一丁點兒也沒往心裡去,還不讓自己再告“四大損”。她再也不去見媽,一個人孤苦零丁地頂門立戶。她雖說才十七歲,可也通了人情,還不能不盤算今後的日子。她見許彪他們娘倆兒心眼兒好,許彪還是救過自己的恩人,便有了託身的想法。可她也知道自己身子不囫圇了,每次去許家串門兒都猶猶豫豫,不去又板不住腳步兒。
許彪媽能看不出來嗎?開導她說:“年輕輕的,別老發愁;將來若碰上個好人家兒,一輩子就有奔求了。”
小菊覺得有了往人生大河正水流子探深淺的機會,紅著臉低聲說:“我怕沒那個好命了——爹死了,媽沒心沒肺,自己還是個狼掏了的剩兒……就是能碰上自己中意的人,哪個老人能像大姨這麼心好?都不會叫自己孩子收攏我這樣的人兒……”
許彪媽聽明白了她的心思,向兒子學說了小菊的話兒。許彪沒出聲兒。他媽見他沒說青紅皂白,便嘆氣說:“咳……我忘了你是進過幾天學的。其實人好孬在心正不正,不在身子囫不囫圇兒。我是第二步到你們老許家的。打你九歲就守著你過,橫下心要為你爹把香火傳下去……”
許彪見媽有些傷心了,也聽出了媽是喜換歡小菊的,急忙說:“我不是挑她啥短處。再說了,那件事兒是‘四大損’那頭兒牲口兒缺德,半點兒也怨不得她。我是覺得……她比我小了五六歲。”
他媽忙接過話頭兒說:“她不挑你太大,你咋還挑她歲數小?再說了,十七歲的姑娘一朵花兒,是個剛熟的甜香瓜兒。就算過日子還有些架手架腳的,媽不是還能幫她嗎!一打你……成了十八歲的漢子,媽就盼早點兒向你爹那邊兒,報個他有了孫子的信兒……你這麼說了,我明兒個就去找人先合一下婚,看犯不犯相。”
許彪沒吭聲兒。
第二天,許彪前腳一走,他媽就後腳奔縣城,打聽到了劉半仙的家,請他給合婚。小菊屬羊,許彪屬虎;羊入虎口,是不宜婚配的。劉半仙知道許彪是“追風沙”的人,又聽許彪媽說“兩個孩子情投意合”,便說許彪“虎年末尾立春後出生,得‘兔年論命’:男女和睦,子孫綿長”……
許彪媽回到順山屯,先到了小菊家。小菊一聽許彪已經點了頭兒,竟抱住未來的婆婆哭出了聲兒。當晚許彪媽又領許彪到小菊家,正式訂下了親事,並約好請“追風沙”作大紅媒,在給張二晃悠燒過週年後再成親。許彪媽想叫小菊由許彪陪著,去向她媽說一聲兒;小菊堅決不同意去,還說“她早就忘了自己姓過張,管不著張家的事兒”。許彪媽怕未來的兒媳婦兒再吃虧,便讓許彪盤了鋪小北炕,把小菊接過來跟自己住南炕。一家人母女兄妹相稱,處得十分融洽。
有個教民聽說後,向谷璧報告說“小菊跟‘小力巴’定親了”。谷璧並不瞭解“小力巴”的底細,可知道自己“明鋪暗蓋”的美夢,徹底地變成了鼻涕泡兒。他能不憋氣嗎?txt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