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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走運,沒叫人砍掉了一條腿……”
這個朱順,就是住在耳朵眼兒窩堡、跟溫大丫兒相好過的大順子。他和高老大是八杆子內的表兄弟——他的姑姥兒是高老大叔伯嬸兒的叔伯姨。
“表哥,我都過了三十了,咋還能老腆臉嚼啃你?”朱順解釋說,“我自打捱了你那一頓罵,再也沒幹那種買賣了。沒想到張恆壞了下水,翻老賬把我賣了,領人去抓。我逃跑時捱了衙丁一刀,咬著牙鑽進了樹林子——多虧了那個當捕快的穆克圖,領人往相反方向去追,放了我一馬……才能來找你想法兒治傷。”
一聽他說是來投奔自己的,高老大高興地說:“人若實在,就會有好時氣——你碰上了穆克圖是走時氣,來找哥兒也是該遇上貴人!縣裡治黑紅傷的周大夫,前些年在光腚營子放過羊,教了我幾手梅花拳;我呢,幫他撥弄過死人骷髏兒——我後來才知道,他那是在琢磨給活人接骨頭兒……”
高老大把朱順攙回家,又進城請來了周鳳鳴。朱順的傷兒一大體好了,便跑到外地趴風去了……
高老大一聽趙信說是周鳳鳴打發來的,還是周鳳鳴的師叔,便也叫“師叔”;不僅答應“堅決幫老周立起壇口兒”,還留趙信住了兩宿,又學了幾手梅花拳,才送趙信出村去下一站。
經過陵門前時,趙信順口兒問了句“這是誰的墳”。高老大回答說“蒙古王爺僧格林沁大孫子的陵”。趙信一來早飯時喝了幾盅老白乾,二來是心裡打一小就有股兒仇火苗子,停下腳說:“僧格林沁?這個人我可知道!他帶兵去滅捻黨,卻被遵王賴文光打得抱頭鼠竄。他驕橫慣了,也特別好面子,竟殺老百姓出氣、冒功,連女人、小孩兒的腦袋都砍;人們便叫他‘僧剃頭兒’。老百姓沒了活路,好多人投了賴王爺的捻軍……這個殺人瘋子,後來被捻軍在我們曹州給宰了……”
僧格林沁是皇親,他的過房爹是嘉慶皇帝的額附——民人叫駙馬。他本人是科爾沁郡王,帶兵打敗了太平天國的北伐軍,加封為親王。他還率兵一度打敗過英法聯軍。科爾沁蒙古人都把他看成大英雄。在這裡守陵的蒙古兵,都會民人的話兒。一聽趙信罵僧格林沁是“僧剃頭兒”,在管帶的帶領下呼拉拉地圍過來,抓住趙信就押進了陵內。高老大邊攆邊喊:“他是我朋友……”卻被擋在了陵外。把守陵門的蒙古兵中,有一個跟高老大挺熟,把他拽到一旁低聲說:“你的朋友罵僧帥親王,被我們管帶聽到了,要送到王府治他的罪……我幫不了你的忙的。”高老大著急地問:“那我可咋搭救他?”那個蒙古兵卻把腦袋兒搖得像撥浪鼓……
高老大沒啥招兒,只好借了一匹馬,到縣城向周鳳鳴報信兒。
周鳳鳴雖然大吃一驚,卻很快地就想出了“一文一武”兩個招兒——卻都不圓全:一是由“追風沙”帶人馬化妝劫下來,可一旦走露風聲兒,他的綹子以後就沒法兒在蒙旗地界隱蔽下去了。二是請“摩挲仙兒”出面兒託人去王府說情,又怕他也是蒙古人,不肯答應;若應允了,託不上硬實人救不成,可就再想劫也晚了。可時間緊迫,他不敢眈擱時間,只好僱小車子貪黑上路了。在車上,他反反覆覆地捉摸,覺得“雙管齊下”保險些……
五。2。
五。2。五。2。快天亮時,到了河西窩堡。周鳳鳴打發走小車子,到熟人家借了一匹馬,進了蒙旗地界,貼晌時見到了“追風沙”。
“追風沙”聽完周鳳鳴的話兒,立刻叫來一個小頭領,命令他“立馬帶二十人去由建安到王府的必經之路,埋伏好。若有一隊守陵的蒙古兵押送一名姓趙的民人,堅決救下來——但不可傷了蒙古兵”。
接著,“追風沙”才跟周鳳鳴商量說:“大哥,我求摩挲仙兒給弟兄療過傷,認識他;咱們一齊去求他幫忙——你說得對:最好別動手兒。”
兩人騎快馬,拼命跑了一個多時辰,見到了魔挲仙兒。
烏泰見他們倆兒一齊進了屋兒,有些意外:他們咋會一齊來找我?
周鳳鳴叩頭後沒有起來;“追風沙”見他沒起來,便也沒起來。
烏泰心裡猜想說: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卻指著周鳳鳴,對“追風沙”開了腔:“他自認是我弟子,我沒應允,可也把他看成晚輩了。他不敢起身,一定是犯下了過錯。你呢,是‘俠盜’:對貴人賤民,是一碗水端平了待;還對孤寡傷殘不分民蒙,同樣兒地賙濟。這跟我醫傷不分貧富,算得上半斤八兩了……咱們歲數有老有少,可肩膀頭兒卻一般兒高,我是不該受你大禮的,快快請起。”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