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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不惦記閨女,窩起脖子在家喘老實氣兒吧,我豁出這張老母豬臉去拱障子,告他一狀!”一個大老爺們兒,哪能讓老伴兒出頭露面兒打官司?陶青硬著頭皮跟王二吹進了縣城。王二吹請劉半仙寫了狀子,又在劉半仙指點下請蒙古族捕快穆克圖——是個有正義感的實心眼兒的漢子,喝了一頓酒,避開闞山,把狀子遞到了屠大人手裡……結果是陶青雖說差不多被擼成了豹花禿,卻得了兩吊錢;而王二吹呢,像猴子撈月亮似地忙活了一大陣子,落了個白撓毛。可他對小表妹的那股兒情腸子,卻一時半晌還掐不斷……
王二吹一天天寡言少語,蔫蔫巴巴,引起了哥哥嫂子的注意。王林試探地問:“在肉鋪……不咋隨心咋的?”王二吹低聲答了句“在那圪塔兒倒還挺順心”。宋春華聽出了他話外的音兒:遇上了不順心的事兒!她覺得這個小叔子,雖說歲數比自己還大,可上邊兒沒了爹媽,下邊兒沒有家口兒,是個光溜杆子,遇上了為難的事兒,難免干撓頭、沒咒念;便同情地說:“二兄弟,你碰到了啥不如意的事兒,別幹憋在心裡。嫂子沒見沒識幫不上你,可你哥兒打一小就支撐畫匠鋪,是經過摔摔打打走過來的。他眼下雖說身板兒還得養一陣子,幫不了你啥力氣;可你說出來,興許能替你出出主意。”
王二吹覺得哥嫂的腸子都挺熱,心裡挺感激,便把事兒說了個大概其。
宋春華聽出了他心裡揣著小表妹,卻沒夠到手兒;覺得這種事兒勸皮兒勸不了瓤兒——而且自己雖說是嫂子,可年輕輕的也不好搭嘴兒,便沒吭聲兒。
王林認為王二吹住進自己家後,挺像個兄弟樣兒:沒提給房錢的事兒,卻沒少幫著幹活兒,搭到自己家的錢比交房租要多得多,挺夠兄弟意思。他便以老大哥的身分,認真地說:“二兄弟,咱們哥倆兒都孤苦零丁的命,都沒到二十歲就沒了爹媽,也就親兄弟般不隔心……聽大哥的話兒,忘掉陶家表妹吧……你想想:她伺候……闞少爺的時候,心裡還有你嗎?別說告不倒闞老爺——就算能夠讓她跟你團弄到一塊兒,她心裡也免不了總把你跟那個小秧子比……她不會像你嫂子,這麼拼命的替我支撐這個家的……我是一半會兒不能替你跑腿學舌了;讓你嫂子費費心,從東河套兒選個中意的黃花閨女吧。”
王二吹掃了嫂子一眼,低聲“唉”地嘆了一口氣,對叔伯哥說:“我哪有哥兒這麼好的命?能找個兒抵嫂子一半兒的人兒,那就燒高香了。”
宋春華聽出了這哥倆兒都在誇自己“又賢慧又能幹”,心裡美滋滋的,紅著小臉兒說:“二兄弟是城裡人兒了。雖說過二十了,也不算長過了牆,咋也得找個比我強的——等我抽出空兒,回東河套兒託我媽給費費心,捉摸一個兒能叫二兄弟中意的人兒。”
王二吹低下頭兒沒吱聲兒。仰頦兒躺在炕頭兒的王林卻表態了:“二兄弟,你就放寬心等著吧。你嫂子答應下了,這事兒就落在你嫂子身上了!”
王二吹像聽了勸,也像有了盼頭兒,心情很快好了起來。可王林一直起不了炕兒,宋春華也就一直拔不出腿回孃家。
常言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若是劉摸點兒不到畫匠鋪來串門兒,或者說若是劉摸點兒沒跟王二吹半真半假地說了那幾句玩笑話兒,王二吹可能還在盼嫂子去給當媒人,也就會在畫匠鋪規規矩矩地等下去;他若不起花心,就不會一步步把宋春華心裡那汪水攪出浪花兒來,也就不會發生那些讓宋春華先是提心吊膽、左右為難,後來卻被逼到了河邊兒、不得不脫了鞋、下了水的事兒……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三。2。
三。2。三。2。劉摸點兒是往肉鋪送驢來的——當然是偷來的。他跟王二吹算是一條路上的老朋友,原名叫劉典。他玩天九從來不看牌——用手一摸便知道是啥牌,所以被叫做“劉摸點兒”。他賣驢有了錢,便請王二吹去喝酒。朋友賭錢,越賭越遠;喝酒,卻越喝越近。劉摸點兒被老白乾灌出了親熱勁兒:一聽說王二吹住在堂兄家,堂兄病得挺重,就買了二斤點心去瞧看。他一見王林是落了炕的癆病鬼,就怕過上了這種殃腔病,安慰兩句抬腿就走。宋春華覺得他是來瞧看病人的,還是小叔子頭一個來串門兒的朋友,不能素待了,熱情地攆到屋外,留他吃飯。劉摸點兒扔下句“剛和二吹喝完酒”,毛兔子似地蹦出了院兒。
到了街上,劉摸點兒回頭兒瞥了一眼,見送出房門的宋春華已經回屋了,就停下腳步,鬼頭鬼腦地對王二吹說:“你哥挺不多長日子了——你是不是衝著水靈靈的小嫂子,才不怕過上殃腔病的?”王二吹紅著臉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