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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乃傑一打到建安當主簿,便在縣衙吃住,沒敢出去拈花惹草。這當然不是浪子回頭了。他是怕人生地不熟,叫遊子引進籠子,在小河溝裡翻了船,壞了名聲影響仕途。他剛剛二十五歲,是耐不住冷清的。雖然每個月他都不辭辛苦,來回顛簸三百多里,去一兩趟奉天,鬼混幾天,但仍有不少日子寂寞無聊,慾火難熬。闞山想在這種情況下對他施用美人計,還真適逢其會,用俗話說是“一腳踢出個屁來——恰巧趕上那個點兒上了”。
闞山的第一步棋,是把鄒乃傑從縣衙裡薅出來。縣衙內的屬員從吏,縣城裡外的老闆鄉紳,跟闞山鐵靠的大有人在。他們輪班兒宴請鄒乃傑,討好巴結,可以說是人之常情。鄒乃傑俯允所請,屈尊光臨,表現出的是體恤下情,謙虛隨和。而闞山應邀奉陪,也在情理之中。鄒乃傑見眾人群星捧月般拱圍著自己,連典史都一付借了光的模樣兒,更覺得今非昔比,認為自己已經在建安開啟局面,成了有目共睹的顯赫人物。
闞山見他吃順了嘴兒,邁慣了腿兒,對自己也近乎了不少,便開始走第二步棋:煽風點火吊胃口。於是,飯局上出現了勸酒的*。小縣城人口不到五千,每日落腳的客商只有數十人.有點兒才貌的青樓女子,若不是有些瓜葛,是不會在這背旮旯子創牌子、討生活的。但喚來陪酒的,也是矬子裡頭兒拔出的大個兒、歪瓜裂棗中挑出的周正些兒的貨。而且,她們伺候的是新主簿、老典史,咋能不盡情地巴結討好?一個個短袖下裸著粉臂,伸手便掐掐捏捏;衣襟兒半裂半遮,*隱隱約約,時不時地往客人身上貼貼靠靠。闞山旁觀者清,看到鄒乃傑面對這些姿色平庸的煙花女,已經有些眼熱氣短,便猜想他在奉天不是夜宿名花的主兒;更推斷他頻煩地回奉天,也不是同良家相好女人幽會。他對自己的計劃更加信心百倍了。
這天散席後,闞山順路陪鄒乃傑回縣衙。他見天上彎月暗淡,路上行人稀少,便指指正街西邊兒說:“往裡走到泡子邊兒,便是煙花窟。因為泡子裡蒲草連片,賣笑女便被戲稱為‘蒲棒絨’。不怕蒲棒絨往身上飛的,或者想把她們當香餑餑抓到嘴兒的,不是打光棍兒的走卒,跑腿子小商小販,便是鼠竊狗盜之徒。”他又指指路東的竇家店說:“還有不願、不便在家接客的,專門在這些較大的客店出來進去,勾搭住店的風流客。這些人或是家境貧寒、有老有小的寡婦,或是還在鄰里面前顧惜臉面的大煙鬼老婆,被人們叫做‘店裡花’。”鄒乃傑聽得連連搖頭,暗下嘆息:就算這些人裡還有能順過眼的,自己在這裡是堂堂主簿,咋能往那些地方送腳步?姓闞的嘮起“蒲棒絨”和“店裡花”,熟悉得像掰扯自己的腳趾頭兒,那裡面兒一定有他安排下的不少眼線——我若偷著去打野食兒,前腳一走,後腳就會有人向他去討賞錢……闞山好像掐算出了他的心思,又火上澆油似地打起了糊塗炮,說:“可惜那名滿邊外的二姐二妹,竟然雲飄霧隱,不易拜識了!”鄒乃傑以為他是說縣城內還另有“四大名花”,很想弄明白何謂“雲飄”、“霧隱”,為什麼“不易拜識了”,可闞山卻停下腳步,拱拱手,說了句“恕卑職不再恭送”,拐身子進了小衚衕,朝自己家走去了。。 最好的txt下載網
三。2。
鄒乃傑被“二姐二妹”之謎,憋悶得腦瓜門兒都發青了,卻不好意思向闞山請教。他想起了外號叫“孫大嘞嘞”的衙丁,對自己一直十分殷勤,不僅一見面便點頭哈腰,還多次表示“大人如有吩咐,小人願效犬馬之勞”,就把他叫到自己屋裡,吹捧著詢問:“聽說孫捕快乃縣衙三朝*,對縣裡掌故民情瞭如指掌。我日前聽闞典史說過‘二姐二妹’,你一定知道她們為何名揚邊外吧?”
孫大嘞嘞見主簿大人單獨召見,還不恥下問,覺得很有面子,便搖頭晃腦地說:“鄒老爺明察秋毫,一腳便踢出個響屁來——若向別人,多半是說不清、道不白的。說起逯二姐、徐二妹這倆兒小浪娘們兒,就像美人風箏掛到了旗杆頂兒上,搖頭擰腚地招惹人,卻又讓人摸不到到她們的嫩臉蛋兒。那小模樣兒饞死人,可傲得像天上的月亮,一個月裡沒幾天正眼看人……”
鄒乃傑聽明白了:這“二姐二妹”不是“四大名花”,而是建安的“煙花雙嬌”:容顏超群,自然身價百倍、驕氣十足。他點了點頭兒。
孫大嘞嘞像得了封賞,嘞嘞得更有勁頭兒了——“常言說‘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杏一筐’。可王母娘娘的蟠桃,凡人有幾個啃到嘴兒的?要飯花子若是能掏出一吊銅子兒,‘蒲棒絨’、‘店裡花’都會擠出一臉笑容來陪他幾宿的。若想會會逯二姐、徐二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