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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知縣高瞻遠矚,進一步推進了在建安刨開金窖的準備工作,召開了全縣吏員、社長村頭兒大會。屠景操親臨訓諭:“聖上雄才大略,變法中興。我等小吏細民,也當以忠君愛國之忱,奮行強縣富民之舉……不清縣情,何以強縣?不解民憂,如何富民?”接著他就提出“強縣富民”的“肇始”措施:進行地畝清查。並嚴厲申明:“膽敢輕怠者,當以目無國運、藐視官府責處。”與會之人,哪敢“輕怠”?都認真地傾聽了李可依師爺宣佈的具體辦法——包括對參加清查人員的獎懲細則。隨後,清查地畝的行動便在全縣展開了。不過屠知縣以“縣衙日常事務有待主簿、典史操勞”為託辭,沒讓鄒乃傑、闞山參與這項工作。而真實原因:他想讓鄒乃傑有充分的時間,可以及時去奉天探聽時局變化的的訊息。對闞山,他料想地畝清查的目的,肯定瞞不過闞山,但不想讓他過多地掌握到詳情。
差不多也就在這段兒時間裡,闞山先利用了自己在地利人和上的優勢,靠左一條、右一條用女人裙子帶兒結成的套兒,把鄒乃傑拉近了身邊兒;但離給他套上籠頭兒,可還差著一大步……
闞山那天斷完了陶青“誣告”的官司,帶著彩荷回到了縣城。他先遵照老孃的囑咐,去拜謝屠縣太,表示今後要“跟在鄒主薄身後,盡心竭力為大人當差”。
屠景操見他送來的五根金條,每根都抵一百兩銀子,覺得自己恩威並用使他不得不就範了,便有些得意地說:“建安雖為邊外蠻荒之地,本縣得闞兄與鄒主簿鼎力相助,大治亦指日可待矣!”
闞山覺得這位縣太爺,有些像盲人撿到了個破哨子,樂得順口瞎吹。可他現在既不直羅鍋兒,更不拿大,謙卑地說:“正堂大人抬舉卑職了。卑職是個連秀才也沒考中的庸才,但一定知恩圖報,盡職盡責。”
自稱“庸才”的闞山,回到了小公館,抓緊時間施展起他的奇才,開始派彩荷的用場。
彩荷心裡七上八下,知道自己命運要發生變化了,但不知是福是禍。離開闞家大院時,老夫人曾經對她說過“老爺想抬舉妳去伺候一個當官的”;到縣裡的小公館後,三娘王可一也透口風說“妳也要當姨太太了”。彩荷聽到後都沒敢張嘴兒問去“伺候多大的官兒”、“給啥人做姨太太”。因為她知道奴才的命運,是掐在主子手裡的:讓你圓,你就得把身子抱成個球兒,一聲不吭地蜷曲著;讓你扁,你就得攤開胳膊腿兒,嘴啃地趴著。可她心裡卻不能不翻騰:我剛十七歲,將要落到個什麼樣人兒的手心兒裡呢?娶小老婆兒尋開心的官兒,可有不少是兒孫滿堂的老頭子……
闞山向她亮底牌了——先誇她伺候老太太一直很上心,慈祥的老太太想給她安排個好歸宿;又說三娘認為她是家中丫環中最懂事兒、最清秀的,多次請自己給她安排個好出路……王可一聽老爺替自己臉上貼金,歡喜地對站在身旁的彩荷說:“妳將來別忘了老爺的恩德。”彩荷一直低頭兒聽著,小臉兒緊張得煞白,這時趕忙表白說;“小婢永遠牢記老太太和老爺、太太的恩典。”闞山這才說起正題:“縣衙鄒乃傑主簿,年方二十有五,尚未婚配;才華橫溢,必成大器。我將把妳認為義女,聘給他做如夫人。有我的關照,諒他不敢虧待妳。妳若能討得他的歡心,將來還有扶正的希望——無論如何,妳也是一步登天了!”
彩荷敢做那樣的美夢嗎?不過她覺得被送給一個年歲還算相當的主簿,明明白白地做小老婆,還是比紅桃先稀裡糊塗地讓少爺當褥子鋪了一年、後來卻又被瘸驢般賣進了湯鍋的命運要好得多!她趕緊跪下說了句“叩見義父大人”,向闞山磕了仨頭兒。彩荷知道老爺對三娘比正室夫人還看得重,起身後便要給“義母”叩頭。王可一卻又攔又躲,還向闞山求幫說:“奴家才二十三歲,當不得的!”闞山便對彩荷說:“你就磕一個頭吧,隨這裡的下人叫她‘太太’吧。”
一。2。
一。2。一。2。三娘把下人都叫了過來。闞山宣佈把彩荷收為義女了,命令他們以後尊她為“彩荷小姐”。等眾人道過喜,闞山便問張喜瑞:“房子收拾得咋樣了?”張喜瑞稟報說已經糊裱一新、添置完備了……
前些日子闞山去過一次清華觀。在和瑞木觀主“閒談”時,故意打趣兒似地問:“道長近來在陪緣木散人讀哪部道書?”瑞木覺得闞大人是在拿自己開心,無精打彩地抱怨說:“她又攀上了高枝兒,不叫我往那圪塔兒送腳步;還嚇唬我說,‘得罪了城隍老爺,你就沒地方唸咒了’。”闞山便嘲笑他“只會畫符唸咒,哄騙愚夫俗子,並不懂得陰陽調和之道,五行生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