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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的喧嚷起來。
“半夜三更,那幾個炸彈震得我們快從床上跌了下來,開門跑出來看,又看不
到什麼,這麼一來,弄到天亮才睡了一會,所以,嘿,不上課,你們不用來吵了。
”
“不上也讓我們進來嘛!反正是玩的。”女孩子們又拍拍的亂打著門,我只好
開了。
“你們睡死了,難道那麼響的聲音都沒聽見?”
我喝著茶笑問著她們。
“怎麼沒有,一共三次爆炸,一個炸在軍營門口,一個炸在磷礦公司的小學校
,一個在阿吉比爸爸的店門口━━”她們七嘴八舌興奮的告訴我。
“訊息倒快,你們不出這條街,什麼都打聽來了。”
“又是游擊隊,越鬧越兇了。”說著的人像在看好戲,完全沒有懼怕,嘰嘰喳
喳比手劃腳活潑非凡,小屋裡一時笑語喧譁。
“其實,西班牙政府一再保證要讓民族自決了,鬧什麼呢!”我嘆了口氣,拿
起一把梳子開始梳頭。
“我來替你編辮子。”一個女孩蹲在我身後把口水塗在自己手上,細心的替我
絞起麻花粗辮子來。
“這次全是那個沙伊達弄出來的,男人、女人愛來愛去,結果炸了阿吉比的店
。”我背後的女孩大聲說著,說到愛字,一地的人都推來推去的笑。
“醫院做事的沙伊達?”我問著。
“還有誰?不要臉的女人,阿吉比愛她,她不愛他,還跟他講話,阿吉比拼命
去找她,她又變心了,跟奧菲魯阿突然好起來,阿吉比找了一群人去整她,她居然
告訴奧菲魯阿,前幾天打了一場,昨天晚上,阿吉比爸爸的店門口就吃了炸彈。”
“又亂講了,奧菲魯阿不是那樣的人。”我最不喜歡這群女孩子的,就是她們動不
動就要用自己的想象力去判斷一些完全不是她們智力所能判斷的事情。
“咦!奧菲魯阿不是,沙伊達可是的啊!那個婊子,認識游擊隊……。”
我刷一下把編好的辮子抽回來,正色向這些女孩子說∶“婊子這個字,只可以
用在無情無義、沒有廉恥的女人身上,沙伊達是你們沙哈拉威女子裡,數一數二的
助產士,怎麼可以叫她婊子呢!這個字太難聽了,以後再也不要這麼說矣了。”
“她跟每一個男人說話,”坐在我前面姑卡的大妹妹法蒂瑪啃著烏黑的指甲,
披著一頭塗滿了紅泥巴的硬頭髮,無知邋遢得像個鬼似的說著。
“跟男人說話有什麼不對?我不是天天在跟男人說話,我也是婊子?”我兇著
她們,恨不得有一天把她們這麼封閉的死腦筋敲敲開來。
“不止這個,沙伊達,她……她……”一個較老實的女孩羞紅了臉,說不下去
。
“她還跟不同的男人睡覺。”法蒂瑪翻著大白眼,慢吞吞的說著,同時冷笑了
兩聲。
“她跟人睡覺,你們親眼看見的嗎?”我嘆了口氣,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的望
著這群女孩子們。
“嘖!當然有的嘛!大家都那麼說,鎮上誰肯跟她來往,除了男人們,男人也
不肯娶她的啊,不過是整她罷了……”
“好啦!不要再講了,小小年紀,怎麼像長舌婦一樣。”我反身去廚房把茶倒
掉,心裡無端的厭煩起來,大清早,說的就是這些無聊的事。
女孩子們橫七豎八的坐了一地,有烏黑的赤著腿的,有渾身臭味的,有披頭散
發的,每一張嘴都在忙著說話。哈薩尼亞語我聽不懂,但是沙伊達的名字,常常從
她們的句子裡跳出來,每一個人的表情都滿是憤恨和不屑,那副臉難看極了,說不
出的妒和恨。
我靠在門邊望著她們,沙伊達那潔白高雅、麗如春花似的影子忽而在我眼前見
過,那個受過高度文明教養的可愛沙漠女子,卻在她自己風俗下被人如此的鄙視著
,實是令人難以解釋。
在這個鎮上,我們有很多沙哈拉威人的朋友,郵局賣郵票的,法院看門的,公
司的司機,商店的店員,裝瞎子討錢的,拉驢子送水的,有勢的部族酋長,沒錢的
奴隸,鄰居男女老幼,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