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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如歸,漂泊大城的壓迫感在這裡是再也不可能感到的。
在“豐夏”市內,碰見了幾次很有趣的事情。
我們一連幾次透過一個小得幾乎看不見店面的老鋪,裡面亂七八糟的放著一堆
堆紅泥巴做出來的雕塑,形狀只有兩三種,鴿子、天使和一個個微笑的小童,進店
去摸了半天,也沒人出來招呼,跑到隔壁店鋪去問,說是店主人在另一條街下棋,
等了很久很久,才回來了一個好老好老的白髮瘦老頭。
當時我已經選好了一個標價三百葡幣的天使像抱在懷裡,老人看見了,點點頭
,又去拿了三個同樣的天使,一共是四個,要裝在一個破紙盒裡給我們。
“只要一個,”我講西班牙文,怕他不懂,又打著手勢。
“不,四個一起。”他用葡萄牙文回答,自說佾話的繼續裝。
“一━━個━━,老公公。”我拍拍他的肩,伸手把天使往盒子外搬,他固執
的用手按住盒子。
“一個就好了。”荷西恐他聽不見,對著他耳朵吼。
“不要叫,我又不老,聽得見啦!”他哇哇的抗議起來。
“啊,聽得見,一━━個,只要一個。”我又說。
老公公看著我開始搖頭,唉━━的一聲大嘆了口氣,拉了我的手臂就往店後面
走,窄小的木樓梯吱吱叫著,老人就在我後面推,不得不上去。
“喂,喂,到哪裡去啊?”
老人也不回答,一推把我推上滿妞鮮花的二樓天台。
“看!”他輕輕的說,一手抖抖的指著城外一幢幢白牆紅瓦的民房。
“什麼啊?”
“看啊!”
“啊?”我明白了。
原來這種泥塑的東西,是用來裝飾屋頂用的,家家戶戶,將屋子的四個角上,
都糊上了四個同樣的像,或是天使,或是鴿子,也有微笑小童的,非常美麗,只是
除了美化屋頂之外不知是否還有宗教上的原因。
“是啦!懂啦!可是我還是隻要一個。”我無可無不可的望著老人。
這一下老人生氣了,覺得我們不聽話。
“這不合傳統,從來沒有單個賣的事。”
“可是,我買回去是放在書架上的啊!”我也失了耐性,這人這麼那麼說不通
。
“不行,這種東西只給放在屋頂上,你怎麼亂來!”
“好吧,屋頂就屋頂吧━━一個。”我再說。
“不買全套,免談!”他用力一搖頭,把盒子往地上一放,居然把我們丟在店
裡,自己慢慢走下街去了,神情這麼的固執,又這麼的理所當然,弄得我們沒有辦
法偷買他的天使,廢然而去。這樣可愛的店老闆也真沒見過,他不要錢,他要傳統
。
另一次是走渴了,看見遠遠街角拱門下開著一家小酒店,露天座位的桌子居然
是一個個的大酒桶,那副架勢,馬上使我聯想到海盜啦、金銀島啦等等神秘浪漫的
老故事,這一歡喜,耳邊彷彿就聽見水手們在酒吧裡呵呵的唱起“甜酒之歌”來了
。
很快的跑上去佔了一隻大酒桶,向伸頭出來的禿頭老闆喊著∶“兩杯黑麥酒。
”
無意間一抬頭,發覺這家酒店真是不同凡響,它取了個太有趣的店名,令人一
見鍾情。
當老闆託著盤子走上來時,我將照相機往荷西一推,向老闆屈膝一點腳,笑嘻
嘻的對他說∶“老闆,合拍一張照片如何?拜託!”
這個和氣的胖子很歡喜,理理小鬍子,把左腿斜斜一勾,下巴仰得高高的,呼
吸都停住了,等著荷西按快門。
我呢,抬起頭來,把個大招牌一個字一個字的念∶“一八三二年設立━━殯儀
館━━酒━━吧━━。”
老闆一聽我念,小小吃了一驚,也不敢動,等荷西拍好了,這才也飛快的抬頭
看了一下他自己的牌子。
“不,不,太太,樓上殯儀館,樓下酒店,你怎麼把兩塊牌子連起來唸,天啊
,我?殯儀館?”
他把白色抹布往肩上一拋,哇哇大叫。
不叫也罷了,這一叫,街角擦鞋的,店內吧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