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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久了,又覺得你多少有些孩子氣。”
“你是怪我給你們呂總攆跑了吧?呵呵,不留面子?”
蘇眉不去正面回答:“總之,你這人不僅僅是聰明,還很敏感。走仕途得和人打交道,你們總在職業性地猜別人如何想。要我說呀,這是不良習慣,如果每個人都擔心在你面前露白,你便沒有朋友了。”
“就算你說得全對,那我猜中你了麼?”
“我很簡單,呵呵,你有點兒複雜,複雜的人會矛盾。”
林楓背靠沙發,面色深沉:“你我年紀不同,我們這些人出生在七十年代,發育在八十年代,淹沒在九十年代,成長在和諧社會。雖然我們能夠放眼全球,胸懷二十一世紀,可我們搞不清自己的時代歸屬。我們不調和,說新新人類算不上,說革命傳統不沾邊兒。我們是工業化程序中的異類,記憶裡還殘留著藍天白雲的影子。好比闖入林立高樓的鳥群,盤旋鼓譟卻找不到房簷兒來落腳。我們不是城市的主人,城市不是我們的家,我們不過是需要在適應中生存的都市房客。”
“林楓,你在骨子裡是個傷感的人……”
“剛才唱歌時我突然明白了愛是什麼,”林楓閉上眼睛喃喃著:“愛有口說不出,它不是什麼也給不了你什麼。如同母親深愛自已的孩子,只有付出,不計所取。愛的功用是讓人的生命變得完整,人格變得高尚。我痛苦過,現在不了,因為我發現這並不是愛……”
蘇眉仔細琢磨林楓的話,悄悄攥住他的手掌。
“貓還是不吃魚的好,我覺得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一個非常特別的女人,可以使別人變得高尚和完整。你和我不同,我世俗,追逐的東西會讓我爛掉,從裡往外地爛掉,但我樂此不疲。”
蘇眉搖頭:“你錯了……完美並不存在。”
林楓道:“我給你講講我們的事兒。”
他告訴蘇眉,呂佳佳一共買了三塊腕錶,另兩塊兒送給別人了。一個是原來的高爾夫球教練,還有一個是北京的網友。他問:“如果我是她男朋友,卻收到了與情人同樣的禮物,你能不能接受?”
蘇眉有些心疼。不光是為了林楓,也是為了自己。她偷偷放開林楓的手,心中平添了難以形容的失望與失落。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林楓。類似的人,類似的事,她已見過太多。或許,對於林楓,她所能做的,只是一名好觀眾,一名好聽眾;去安靜注視,去默默傾聽。
“前一陣兒她說去廣東談事兒,走一個星期。回來時,我接的她,她行李箱上貼著託運單,不僅時間早了兩天,而且始發地是北京。我覺得不正常就查她的通話紀錄,這星期她打電話最多的是兩個人。我找了家調查公司,他們在呂佳佳的電腦上裝了一個木馬還是別的什麼軟體,搞到一些文件。最後,一哥們兒鄭重地拿了一檔案袋兒的材料和跟拍照片兒,一個勁兒地勸我看開些。”林楓苦笑:“其實我也是個挺放浪的人,為什麼偏偏揪住人家不放呢?”
蘇眉有被電流擊中的感覺,暈暈的,麻木。
“我悲哀,也很無聊……”
“……”
“能送我一下嗎?我只想找個人陪我說會兒話兒。”
林楓醒來時,電視開著,關到了無聲。
藉著光線,林楓發現自己一張雙人床上,床兩邊垂著裝飾了流蘇的幔帳——看佈置應是酒店的客房。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響過,門口打出一個剪影兒,正是蘇眉。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螢幕一閃,先關了手機,又掏出髮夾把長髮絆起,躡手躡腳進了浴室。
林楓沒有動,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細碎的水聲撥弄著他的神經。當眼前一亮,蘇眉已換好一身浴衣,站在林楓的面前。
檯燈刺眼,林楓半天才適應。
蘇眉吹氣如蘭:“是不是吵醒你了?”
林楓問:“我怎麼拉?坐到車上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蘇眉側臥下來,雪白小巧的雙腿上滴著水滴,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笑了:“不說,你醉了。”
見林楓不明所以直撓頭,蘇眉眯起了眼睛。她象是在揣摸什麼,瞳孔忽閃一下象貓兒一樣放大,清澈見底,不可逼視。
她猛地轉過身去,雙肩開始不停抽搐。
林楓連忙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急急地問:“蘇眉,怎麼哭了?”
她的睫毛如同雨水打過,溼漉漉的:“你一路上好好的,可在我送你進房間的時候你卻抱住我,說不讓我走……我只想知道,以前的你還有剛才的你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