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之變(四)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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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長孫無忌再次吟誦這句預言,用意不言而喻。
——天音所展現的宏圖偉業,天音中隱蘊的殷殷期許,除卻他們君臣之外,又有誰能勝任?
即使以李世民的城府閱歷,剎那之間也是口乾舌燥,難以措辭——某種天降大任於斯人的興奮與落於他的肩頭,同時在心底激起了無限狂瀾。在奔騰洶湧的激流之中,這入朝數年以來的蠅營狗苟彷彿都消散而去,只留下天策上將沸騰的熱血。
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小子德薄,不敢負天之所託。”
——我的德行實在淺薄,但我怎麼敢辜負上天的囑託?“
長孫無忌再次下拜:“臣願效死命。”
身後的尉遲敬德、侯君集,乃至伏地作圖的張公謹都一時凜然,紛紛要下馬拜伏,同樣吐露自己盡忠竭力的心願。李世民擺一擺手,隨後一指天幕——在揭示出唐朝所承擔的天命後,天音已經進入到了最為關鍵、最為要緊的戲肉,絲毫不容錯漏。
天音的語氣依然平和,只是聲調漸漸有了起伏。
【當然,我們知道,教科書終究是對的,統一終究是不可阻遏的趨勢,而我們也必將擁有第二個輝煌燦爛的大一統時代。一時的衰落只不過是偉大復興的前奏,唐王朝出色的——甚至超乎預期的完成了它的使命,乃至於漢唐並稱,成為這個民族永久的記憶之一。
而這一切轉折的起點,就在玄武門的那一天。
讀歷史的時候,我們通常會被貞觀到開元的盛世迷惑,以為巨唐一生下來就是巨唐,四夷賓服,萬邦來朝。實際上,如果退回武德九年的六月四日,我們看到的,恐怕會是一個虛弱、動盪、瀕於分裂的王朝。
儘管李唐僥倖獲得了隋末戰爭的勝利,但在楊廣大帝十餘年孜孜不倦的折騰之後,國中已經是“海內虛耗,戶口減半“,民力疲怠已極,國力大大衰退。而剛剛平定的天下也絕不安穩,自李淵誅殺竇建德以來,河北人心不定,武德年間頻頻作亂;而江南與北方分隔三百餘年,漢民族統一的文化認同幾乎被消磨殆盡,南方士人心懷異志,大多將唐朝視為敵國,隨時預謀復辟。
內憂之後,還有外患。剛剛平定天下的李唐並不算強盛,而北面的突厥卻已經是“控弦百餘萬,北狄之盛,前所未有”——它是遠比匈奴更為強悍可怕的對手,幾乎擁有壓倒性的實力優勢;而新生的唐朝則比西漢初年更加孱弱——高祖劉邦還能在白登與匈奴爭鋒,武德九年八月,突厥可是直接打到了長安城外。
在這樣的內外交迫面前,唐朝連輸一場的資格都沒有。一旦它被突厥擊敗,那接踵而來的必然就是河北與江南的反叛。屆時,輕則是群雄並起再次洗牌,等候下一次渺茫的統一,重則是突厥趁機南下,重演五胡亂華、南北割據的局面。上一次割據是三百年,這一次割據又是多久?
會不會久到華夏文明被徹底分裂,再也不能彌合?
這是真正的“華夏不絕如縷”,整個文明最危險,最關鍵的十字路口。在這個時候,唐朝需要的已經不再是一個“好皇帝”,區區一個好皇帝解決不了問題,他需要的是一千年才出一個人物,或者誇張一點說,“千古一帝”】
聽到“千古一帝”四個字時,木然良久的李建成終於動了動。
說實話,在被天音劈頭蓋臉砸下了一堆匪夷所思的訊息之後,太子殿下已經漸漸麻木。一開始他或許還會憤怒不平,怨恨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