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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疏神,突然肩頭一陣劇痛,他極快地反手扣住扎入他肩肉的長矛。蘇青娥換了半截長矛,剛才一招“浮雲探日”,矛頭扎入了上玄肩頭,這矛頭還有倒勾,她仰天大笑,回力猛拉,硬生生要從上玄肩頭扯下一塊肉來。
聖香……玉崔嵬站的角度正好看見聖香那一下踉蹌,心神微微一震。蒲世東與他苦苦對峙良久,玉崔嵬臨敵經驗豐富老到,他找不到絲毫破綻。玉崔嵬比他年輕許多,長期對峙下去必是蒲世東先支援不住,正在懊惱,突然見玉崔嵬眼眸一動,蘊勢已久的“無常斬”隨他一聲大喝發了出去。
死刀一擊快逾閃電,玉崔嵬回神之際那刀尖已經觸及了他胸口,一股陰鬱混濁的殺氣透膚而入,他身後尚有全無抵抗能力的十來人——“砰”的一聲轟然
大響,玉崔嵬挺胸硬受死刀一擊,隨即右手長袖拂出,在蒲世東胸口輕輕地點了一下。
“你……”蒲世東一擊得手,正在狂喜,突然面容抽搐,絲絲黑血緩緩從七竅溢位,“噹啷”一聲長刀落地,他竟就如此“撲通”倒地死去。看似他贏了,卻受不起玉崔嵬長袖一拂。薛衛明趕了過來,失聲問:“玉兄弟,傷得如何?”
玉崔嵬整理了一下被刀砍裂的衣襟,轉過身來,那胸口肌膚雪白細膩,居然連一點傷口都沒有。他悠悠地說: “你說呢?”
這是什麼武功能硬受蒲世東死刀一擊,竟毫髮無損?薛衛明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那邊招式已經漸漸散亂的聖香笑眯眯地說:“大玉是個很神奇的人……薛大頭,你該相信你看‘英雄少年’的眼光,所有的‘英雄少年’和‘邪派魔頭’對打的結果都是不會死的。”他分明喘氣喘得辛苦,笑容卻比平時還燦爛。
蒲世東一死,蘇青娥臉色大變,上玄“喀啦”一下握斷那根長矛,她一聲尖嘯,居然飄身疾退,掠入草叢消失不見了。蘇青娥一退,周圍七零八落的牛皮刀手也紛紛退去,片刻前嘈雜的戰場一下子安靜下來,甚至寂靜如死。
聖香立刻跌坐在地上,一迭聲叫了起來:“本少爺頭痛心痛胃痛手痛腳痛……還有眼睛痛!”
上玄肩頭的傷口血流如注,正以左手按住右肩,鮮血猶自從他指縫流下,聞聲忍不住哼了一聲:“怎麼會眼睛痛?”
聖香對他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本少爺看見那麼多刀在眼前晃來晃去,看得太久眼睛太累,當然眼睛會痛!還有耳朵痛! 聽了太久‘噹噹噹當’的聲音。鼻子也痛,眉毛也痛,總而言之我全身上下哪裡都痛。本少爺體弱多病,你們再不快點來救我,我會死的……”他坐在地上“唉唉”口叫。
金丹道長快步過來,無暇理會聖香的慘叫,為上玄拔去矛頭,包紮傷口。手邊無藥,只得撕下衣襟草草包紮,幸好只是皮肉之傷,大不了是暫時廢了上玄右臂,並不嚴重。薛衛明滿身血汗合流,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下,喘著粗氣。聖香邊叫邊溜了一眼人數:地牢這一群保住性命的約莫二十人,但都已臉色慘白,似乎吹口氣就會死掉。眼珠子轉了兩轉,他指著被上玄開啟一個口子的暗河河道,“我們逃走吧。”
一個被砍了兩刀的灰衣老者道:“從這裡逃走?”
上玄“哼”了一聲:“不想走的可以留下。”他從小養尊處優,在姜臣明軍中也是頤指氣使,一旦擺脫了那種頹廢茫然的心境,舊時的驕氣自然而然冒了出來。
此言一出,眾人不免覺得此人武功雖高,卻是盛氣凌人,毫無禮數,不如姓玉的年輕人知書達理,看玉崔嵬的目光由佩服更多了幾分欣賞。聖香笑眯眯地看著眾老頭對玉崔嵬青睞有加,他現在知道大玉不僅對年輕少男少女很有辦法,對這些一把年紀的老頭老太也很有辦法,可見被人稱為魅惑江湖的大色魔,的確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這時玉崔嵬已經溫文爾雅地行禮,回答老前輩的疑問:“莫去山莊身處盆地,別無出路,我們猜測想要出去只能憑藉山莊底下的暗河,但底下究竟有多少危險,難以估計。”
灰衣老者仰頭閉目思索了一陣,“眾位以為如何?”他睜開眼睛環視各位地牢難友,沉聲道:“老夫寧可死在這暗河之中,也絕不重回鐵牢生涯!”
此言一出,被關押在地牢中的眾人都泛起了一層激動之色,連連點頭。聖香好奇地拉了薛衛明一下,才知道這位灰衣老頭大大有名,居然是二十三年前江湖施棋閣軍師諸葛智。聽到這名字聖香差點嗆了一口氣, 自己和自己打賭這名字絕對是他變成“軍師”後自己改的,看這老頭嚴肅的模樣,真看不出他有“諸葛”那般的“智”。但施棋閣在二十三年前卻是威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