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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一聲門開了,撲鼻一陣微微的幽香。聖香轉過眼眸,卻見聞人暖身披夾襖,提著一籃東西推門而入,她背後跟著個面容清秀的小姑娘。見她推門進來,聖香先是一呆,然後笑了起來,“啊,阿宛居然派人跟蹤我。”
聞人暖眼圈微紅,臉上卻笑得溫暖,“月旦雖然不肯聽你的話,卻是關心你的。傷口痛嗎?”她進來仔細關上門窗,只把順風的窗戶開了半扇,把竹籃放在桌上,那好奇打量聖香的小姑娘已端了一桌子的湯湯水水出來。
“你就是昨天晚上闖咱們家的那個乞丐?”何曉秋好奇地看著聖香,床上的人面容精緻玲瓏,眼眸微動還有幾分優雅之意,怎麼看都不像昨天血淋淋的乞丐。
“這位是當朝丞相的公子,聖香少爺。”聞人暖微笑,“曉秋你沒大沒小的,也不怕聖香笑話。”
何曉秋還沒回答,聖香瞪眼說:“現在本少爺不是當朝丞相的公子,我爹也不是丞相,難道死丫頭你就可以縱容同門對本少爺沒大沒小?”
聞人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是是,一定對你有大有小,行了吧?”說著拿起桌上一個藥瓶,右手給他把了把脈,看了看傷口,“傷得不太重,就是流血流得多了。碧大哥劍下分寸總是掌握得恰到好處,僥倖你背上的傷也不重。”
聖吞被她翻動了一下,額上微微有冷汗滲出,嘀咕著:“阿宛不聽本少爺的話,只會派美貌的女大夫來騙本少爺的感情。”
聞人暖微微一笑,“他本要派個男大夫來騙你的感情,被我替了出來。”
聖香嚇了一跳,“男大夫?阿彌陀佛,本少爺沒有大玉那種嗜好……”
聞人暖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最可怕的是那個不只是男大夫。”
“哦?”聖香睜大眼睛揚眉。
“那還是個老大夫。”聞人暖正色說。
聖香嗆了一口笑了出來,何曉秋跟著笑岔了氣,“咳咳……那是阿暖她爹,沒見過這樣編派自己親爹的,活該是個死丫頭。”
聞人暖見他笑了,心情愉快得多了,拔開手裡藥瓶的瓶塞,“歐雲良那庸醫治不死你,也醫不好你,這是碧落宮固本培元的‘玄黃丸’。”她倒了三顆出來,用水化開了給聖香服下。曉秋幫著用剪刀剪開聖香傷處的衣服,解下繃帶換上新藥,纏上新的白布。
聖香被兩個姑娘侍候得很舒服,他本是慣於被人侍候的人,等到傷藥換到一半,已經沉沉睡去,居然沒對兩個姑娘有半分戒心。聞人暖正在調藥,見狀微微搖頭,輕輕嘆了口氣,眉頭微蹙:聖香精神甚差,大病之身加上兩道創口,元氣大傷,實非她三顆“玄黃丸”救得回來的。還幸好他從小到大調養得好底氣深厚,否則早就……早就無救了。旁邊的曉秋見她的神色,突然一怔, “阿暖?”
聞人暖茫然問, “什麼?”
“你發的什麼呆?”何曉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突然問,“你不會出門一趟……喜歡上他了吧?”
聞人暖呆呆地看著何曉秋的臉,半晌苦苦地微笑,“我也不想啊,喜歡上了有什麼辦法?”
“天啊,小月知道嗎?”何曉秋看看聞人暖,再看看睡著的聖香,壓低聲音說,“他好像是小月的敵人呢……”
“他知道。”聞人暖輕聲說。
“他怎麼說?”何曉秋對聖吞併無敵意,只對宛鬱月旦的反應好奇。
“我答應過他,嫁給他的時候,會忘了聖香。”聞人暖幽幽嘆了口氣, “不過如此而已。”
“他呢?”何曉秋指指聖香,“他怎麼說?”
“他?”聞人暖迷惑了一下,怔怔地說,“他的事……我怎麼知道?”
“他不愛你嗎?”何曉秋睜著大大的眼睛奇怪地看著聞人暖。
聞人暖看著聖吞微笑了一下, “當然不愛。”
“那他愛誰?”何曉秋開始瞪眼。
“他……他大概愛一些……其他的東西……”聞人暖看了一眼自己調藥的手指和拿在指間的器具,“零零碎碎的東西,比如說大家都開心、大家一起玩、大家都不要死之類……”
“什麼‘大家’?”何曉秋聽得莫名其妙,眼睛瞪得越發大了。
“‘大家’就是……全部……”聞人暖微笑得有些苦, “所有的……他看見的人。”
何曉秋瞪大著眼睛轉過去瞪聞人暖,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