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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聖香等他幫自己收拾好傷口才微微睜開眼睛,他居然一直沒有昏迷,此時半撐起來抓住玉崔嵬的衣袖,“聽我說……你能不能去……保護李陵宴……”
玉崔嵬一笑,“我那好溫柔的小舅子鐵了心要殺人?”他雖然不知聖香究竟怎麼會弄得如此狼狽,但是肋下那一記劍傷是碧落宮嫡傳劍法,他卻是認得的。
“他要殺人我攔不住……”聖香臉色蒼白,嘴角微揚卻仍似帶笑,“但是李陵宴不能死,絕不能死……我要他即便自殺也不行……大玉你去……保護李陵宴……等……”他猛地換了一口氣,“你去……等……李陵宴的人出現,告訴他們碧落宮的落腳地在嘉京園……”
玉崔嵬心念一轉,難道聖香說服宛鬱月旦不殺李陵宴不成,居然掉過頭來陷害碧落宮?念頭轉了轉,曬然笑笑,這是他玉崔嵬的念頭,不是聖香的,“你要怎樣?”
“我要等容容遣兵……”聖香低低地道,“我要等容容遣兵埋伏……嘉京園……李陵宴若有伏兵一定反抄嘉京園……那是惟一一個……能夠與他兩軍對峙的時候……”他滿頭冷汗臉色煞白,“我要先等容容伏兵,然後再等李陵宴揮軍入伏——在此之前李陵宴萬萬不能死,也萬萬不能讓阿宛知道我拿他做餌……”他喘了好幾口氣,才繼續說:“我說服不了他不殺李陵宴,所以你……你一定要保他不死……我不管你有多恨他……”
“你家容容要是已經死在京西府呢?”玉崔嵬柔聲問,“他要是遣不出萬餘人馬,事情敗露已死多時呢?”
聖香死死咬著嘴唇,那嘴唇即使咬了也顯不出血色來,“那麼——那麼……我救不了你……害了則寧……你會看到李陵宴死,看到阿宛獨霸江湖……看他為了碧落宮走上李陵宴的老路……看到洛陽動亂……還有……還有……那些所謂的‘江湖白道’永遠都在那裡……”他的指掌冰涼,緩緩鬆開玉崔嵬的衣袖,“不過,我相信不會。”
這個孩子,直到如今依然期待著,他想看到的那些讓人快樂的東西……壞人受到懲罰、謊言被人揭穿、真相被人知道、做好事受到讚美……他至今不信風淒雨冷,不信窮途末路,不信他或者其實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可以保李陵宴不死,七日之後容容要是仍然沒有訊息,我帶你回秉燭寺。”玉崔嵬柔聲說,“好不好?”
聖香淡淡一笑,“要是容容沒有回來,我真是……真是……”他沒有說下去,卻是無聲地笑了出來。容隱要是沒有回來,此戰聖香若不能得勝,他便是四面楚歌舉世為敵——被父兄趕出家門,被朝廷排斥,為李陵宴勁敵,又復與碧落宮分道揚鑣,為白道中人所不齒……昔日奢華燦爛的相國公子……怎會落到如今這一步?
是為了他玉崔嵬?
不是。
聖香總是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理由……為免皇上對趙家之猜忌,他離家;為證明他一時之善,他敢與“江湖白道”為敵;為求兵不血刃一戰全勝,他與宛鬱月旦分道揚鑣……總是讓人感覺,他在這漂浮的塵世裡,總想抓住一些什麼、證明一些什麼、找到一些什麼讓自己覺得人世很美好……
聖香的臉色變得很灰敗,彷彿至此身上那兩道傷的痛才上了他的身。側臥著躺在床上,他雙眼微閉,剛換的中衣微微泛著血色,卻沒有一點鮮活的感覺。他沒有叫痛,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床上。玉崔嵬突然覺得靜得有些可怕,“哪裡痛?”他柔聲問。
聖香眼瞳微睜,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窗外,喃喃地說:“你……去李陵宴……那裡……”
“我會去,等大夫來了就去。”
大夫來了又去。
第二天午時。
聖香才從昏睡裡醒來,玉崔嵬真的不在,滿屋空曠,只剩下他一個人。
靜靜望著屋頂,偶然有一刻他錯覺彷彿在家裡,只要他呼喚一聲“小云”就會有俏丫頭進來端茶遞水,只要他高興起來換新衣服出去,院子裡就有兔子可以玩,有泰伯心疼。彷彿……還害怕趙普從門口經過怒斥他沒有讀書又在偷懶,彷彿屋裡掠過的不是寒風,是春暖花開四月天的薰風,“爹……我頭痛腰痛背痛……我覺得我要死了……”聖香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喃喃說,“岐陽呢……我不舒服……我要死了要死了……”
一迭聲地叫苦,叫完了才發覺無人回答,聖香咳嗽了一聲突然有些清醒過來,一時間卻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想了很久才醒悟……原來自己早就沒人理會……親生爹孃不要他,爹怪他老是胡鬧,大哥、二哥非常討厭他……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