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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聖香寫得驚奇聳動,引人注意。他從小被長輩灌以端謹嚴肅穩重之風,武功紮實性格穩重,從某個方面來說和施試眉的夫君聿修頗為相似。但是聿修是天生嚴肅,畢秋寒自是遠比不上聿修的冷靜睿智,因此聿修的嚴肅可以說他是性格,畢秋寒……在聖香和施試眉面前只能說他笨了。
再過幾天,京城大街小巷都漸漸地在議論一張奇怪的告示,官府近來接了不少無名案,都是多年前早已成白骨的死人。
而聖香就在他的院子裡揮著扇子乘涼,閒閒地用大蒜烙餅喂得那隻胖兔子吱吱直叫,根本就像忘記了他自己是始作俑者。而畢秋寒這幾日明察暗訪,忙得不見蹤影。他為何如此著急要打聽笑姬的事,將三十年前的隱案翻出來?這些前輩生前的隱私,如能湮沒自是讓它湮沒消失的好,為什麼突然之間急切要尋找笑姬?畢秋寒還有些事沒有說,聖香很清楚。
“少爺,老爺有事要找你。”
“哦——”聖香丟下那隻胖兔子,自從樞密使容隱死後,他爹一直忙得像個陀螺,他是說過很多次“有沒什麼他可以幫忙的”,可惜他爹總是說沒有。
趙普的書房在趙府的最深處,上面不題字的那間便是。趙普身為開國重臣,也非特意節儉,但這間書房總是出了奇地簡單樸素。人說是趙府初蓋的時候這屋子便在,丞相非但沒拆了它,還一直保持著它的原樣。聖香問過他爹這是不是他年輕時幽會的地方,差點沒把趙普給氣死。
這破房子依然和從前一樣破爛,滿牆的苔蘚,雖然下人時常清掃,但仍脫不去一種蕭條的味道,聖香最不喜歡。
推開房門,他老老實實地進來了,“爹?”
趙普站在房裡呆呆地看著對門的那堵牆壁。這屋裡堆滿了公文,聖香也不知進來過多少次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爹這種樣子,“爹?”他又叫了一聲。
趙普這才如夢初醒,轉過身來,聖香怔怔地看著他爹臉上兩行清淚順腮而下。趙普舉起袖子擦去了眼淚,聖香袖子一垂,“啪”的一聲,那柄扇子握在他掌心。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聖香笑了,“爹,你對著兒子哭什麼?”
趙普擦去眼淚,聲音還有些沙啞,“聖香,爹問你一件事。”
聖香吐吐舌頭,“如果是問什麼三十年前死人的事,我招了,那告示是我寫的。”
“果然是你寫的。”趙普目中泛起一層沉鬱的痛色,那並非憤怒,而是一種深沉的淒涼,“人是秋寒要找的?”
他爹居然什麼都查得清清楚楚,只不過是畢秋寒要找個女人,都已經是將近三十年前的事了,為什麼驚動了他這位事務繁多的爹?聖香“啪”的一聲開啟摺扇,“嗯……”
“聖香……”趙普緩緩地道,“二十幾年了,爹雖然恨鐵不成鋼,但你做多少事爹從來不當真攔著你……你看看你大哥二哥,他們不讀書,爹叫師傅打斷他們的腿……他們如果敢去青樓,爹一定把他們趕出門去。可是爹對你一向縱容,甚至你二哥都口口聲聲問過我,他到底是不是爹親生的?為什麼爹要對你如此偏心?”他的聲音緩緩顫抖起來,“直到你大哥領兵長駐邊境,你二哥在高粱河一役身受重傷……他們都還多少怨恨爹,恨爹偏心。甚至你二哥為此發誓永遠不再回來,你還記得嗎?
聖香低下頭,咬住了嘴唇,蹙起了眉頭,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慢慢地用扇子給自己扇了幾下風,沒說什麼。
“你身子不好當然是一個原因,但爹不是為了這個縱容你……”趙普緩緩地道。
“爹是為了對不起我。”聖香插了一句。
趙普默然,輕聲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聖香慢慢收起摺扇,“從來沒有人告訴我,我猜的。”他的嘴角依然上翹,帶著種笑味兒,是有些淡泊寧定點塵不驚的笑,“爹,你老實答我,我當真是你親生的嗎?”
趙普目中的痛色愈顯,“不是。”
“那麼——”聖香收扇卓立,反手緩緩扣上了門,淺笑,“我是哪個皇上的兒子?”
趙普全身一震,睜大眼睛驚異地看著聖香。
“除了皇上,誰能加諸你二十多年的痛苦……”聖香慢慢地說,隨之又吐了吐舌頭,“爹不要那麼緊張,我若是個皇子多威風,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這個時候趙普第一次分清了他這位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什麼時候是真笑,什麼時候是假笑。他看著聖香笑意盎然的臉,也許他永遠都看不清這張臉下究竟埋藏過多少的痛苦和掙扎,直到他能用這一臉的燦爛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