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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書這下是真的怔住了,突然之間他哈哈哈大笑起來,“原來——”
宛鬱月旦的針尖直接刺到了他印堂的肌膚裡,刺入一絲,“有還是沒有?”
“原來碧落宮主行走江湖一不是為了江湖道義,二不是為了遊山玩水,卻居然是為了——女人。”唐天書突然明白自己獲得了優勢,笑容頓時溫和了許多,“有。”
宛鬱月旦笑得比他更溫柔,“你錯了。”
他錯了嗎?唐天書含笑,所謂“麻賢”,是一種天下罕見的奇藥,傳說可以起死回生,但僅限於服藥之人是女子才有這起死回生之效;另有一種奇藥叫做“麻妃”,卻是男子服下才能起死回生的怪藥。這兩種藥物都是傳說之物,世上是否真有,長久以來頗具爭議。
“江湖道義我要、遊山玩水我要、麻賢我也要,你明白嗎?”宛鬱月旦說得很輕柔,但那一股霸氣終於伶伶俐俐地流露出一點點,“我是一個非常、非常霸道貪心的人。快樂我也要、道義我也要、幸福我也要……我什麼都要,你知道嗎?如果可以爭取的話,為了我所愛的人……我什麼都要。”
唐天書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沒見過這樣的人。
這是一種極具野心的人。
他要的不是權勢不是金錢,而是幸福。
他見過許多欲望很淺淡很容易就放棄所有的人,有些人只需要稍加誘惑,他們便會陷入自我滿足的悲情陷阱中,自憫自憐過—世。但是宛鬱月旦不同!
他什麼都要,而且他放手去爭 取——甚至不擇手段。
他是個溫柔的人,卻溫柔得非常霸道。
他懂得如何遵從自己的心,如何對自己好。
話說回來就是他是個自私的人,卻也是個自私得非常有勇氣的人。
這世上……敢於放手去果斷地追求自己的幸福的人並不多,而且他……即使不擇手段,也並不傷害別人。
這就是一個賢能英明的王者所能為自己做到的極限嗎?唐天書竟然剎那間想起了李陵宴。
陵宴和他比起來是個笨蛋。
李陵宴什麼都沒有追求過,他甚至不愛女人。
他所有的愛都給了他的家人:李侍御、李雙鯉、李夫人和李成樓。
他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過,除了縱容他所愛的人的慾望,他也沒有任何慾望。
其實和李陵宴比起來,或者李陵宴更像個好人,而宛鬱月旦更像個壞人,但他們惟一不同的是……陵宴除了考慮他所在乎的那幾個人以外,他不在乎別人的死活,而宛鬱月旦卻是在乎的。
唐天書那一剎那是羨慕宛鬱月旦的,做一個王者能夠為自己做到這種極限,卻是讓人佩服,“麻賢在我房裡。”他居然回答了。
宛鬱月旦的針尖緩緩離開了唐天書的印堂,“我感激你。”
“不,我欣賞你。”唐天書和宛鬱月旦剎那間竟然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你是一個很坦白的人。”
宛鬱月旦凝視了他一陣,終於微微一笑,“我也不是一直都是一個很坦白的人,只是遇見了一個天底下最不坦白的人,我終於明白人應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快樂。”他甚至笑得很柔和,“只有自己先快樂起來,才能讓愛你的人快樂,對不對?”
唐天書居然被他感染,也跟著微微一笑。無論如何,宛鬱月旦總是一個讓人感覺到非常放鬆、也非常舒服的人。“那是因為你不必揹負什麼,所以才有坦白的資格。”他含蓄地說。
宛鬱月旦歪著頭想了想,承認:“我承認自私是需要資格的,只是我既然沒有揹負什麼,就必須及時自私一下,否則我一輩子都要後悔的。”他一雙眼睛烏黑透亮,“我不想只讓別人快樂,我自己也要快樂起來。”
“我一向瞧不起所謂的俠義道,他們都太做作太噁心……但今天就憑你的坦白,我把麻賢送給你。”唐天書一字一字地說,“它在我房間書架第三排第九本書裡,它是一片薄薄的樹葉。你最後若能到達那裡,那東西就是你的。”
“你在慫恿我調遣兵力攻打祭血會?”宛鬱月旦有些似笑非笑。
“如果你能打到那裡,我想必早已死了。”唐天書含笑,“所以必須事先送你,以免食言。”
“多謝你了。”宛鬱月旦微笑,“你死了我會為你掉眼淚的。”
“兩個人說什麼說得要掉眼淚?真噁心。”旁邊突然插進一句話,聖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宛鬱月旦的身後。非但唐天書沒有發覺,連宛鬱月旦也沒有發覺。
他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