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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治,這女帝流言慢慢也就在長公主層出不窮的一樁樁荒唐事裡被淡忘。
聽雪微微嘆了口氣。
回過神來時,正對上菱花鏡中長公主戲謔的眼光。
貓眼嫵媚,暗含促狹。
再自以為隱蔽地悄悄轉一轉眼珠子,俱都對上週圍人隱含笑意的神色。
小宮女倏然羞紅了面,下頜緊抵著胸口,死捏手中漆盤,再不願抬頭。
聽雨噗嗤笑出聲:“聽雪若投生為男子,必是那等貪戀美色的登徒子!”
“如今還不夠麼!”
聽雲也出言調侃:“我方才可朝她使了不少眼色,偏偏啊,有些人盯著殿下,眼珠子都險些掉出來,哪裡還顧得旁人。”
一時引得內殿眾人都忍不住低笑。
元承晚今日嚴妝是為入宮覲見皇嫂,原本心頭鬱鬱寡歡,此刻倒是在滿室笑聲裡松下心來。
可惜這份好心情在面見皇嫂的半個時辰後倏然消散。
千秋殿。
元承晚美目尚還錯愕,對面的皇后謝韞正含笑睨她,一身家常青色襦裙盡顯清雅氣質。
“皇嫂是說,皇兄有意為我操持婚事?”長公主不死心地復問。
一雙琥珀色眼瞳剔透,誠實地顯出滿滿的不情願。
謝韞被她這副模樣逗樂,溫聲安慰道:
“狸狸莫慌,你皇兄並非就要替你做主了。”
“只不過下月便是陛下的萬壽宴,屆時上京高門俊彥雲集,若有誰能得我們狸狸歡心自是最好;若看不上,日後還有大把雋才逸士。”
元承晚還是覺得不美。
她如今日子過的愜意。
長公主府雖大,容得下奇葩仙草、美人優伶,卻實在容不下一個駙馬。
她的規劃裡向來沒有這類多餘的男子。
只是元承晚又忍不住揣測,皇兄透過皇嫂來遞這個話頭,是否有何言外之意。
她素日雖作荒唐狀,卻拿捏著分寸,極少同高門子弟往來。
今日之前,皇嫂也從未提及過此事。
莫非是哪個不長眼的去皇兄面前求了旨意?
可她的小皇嫂一向分寸得體,口風極嚴,從不肯論及皇兄政事,是以,她此刻也無法試探。
心中千迴百轉,元承晚面上卻不顯,只表露些小女兒情態,嬌嬌嘆氣。
“必是皇兄嫌我常來粘著嫂嫂,如今煩了,便要將我嫁出去。”
她娥眉微蹙,似真似假:“可我如今自在得很,尚且容不下那等愛拈酸吃醋的弱氣男子。”
長公主自是懂得享受的。
府上五衛武官、三百府兵,個個都是挺拔俊俏的年輕兒郎。
素日出入玉京樓也須得是玉面伶人方得以侍座。
她倒是有一雙賞美慧眼,也有足夠的雅量,願與駙馬同座共觀。
只是不知那尚且無著落的駙馬有沒有好肚量,能容得下她嬌軟可人的諸位卿卿。
謝韞心中已有了數。
她算是知道這位皇妹的行事作風,無奈笑道:“那便先看看,權當欣賞可好?”
長公主美眸撲閃,故作矜持地點了頭。
畢竟向皇嫂透了自己的意思,並且討價還價到了現下這個地步,她自是再無異議。
姑嫂二人還欲說些什麼,恰聽宮人於層重繡簾後揚聲通傳:“稟娘娘,太醫署辛醫正求見。”
謝韞傳了人進來,又對元承晚歉意含笑,目色清柔。
她身骨纖薄,又穿著清淡,一笑恰似照水嬌花,可堪人憐。
元承晚目中劃過驚豔,神態愉悅。
如斯美人,難怪皇兄渴求不已。
皇兄十八歲即登極,卻不顧朝野非議,遲遲未立後宮,元承晚亦一度覺得皇兄手腕鐵血,氣勢凌厲,恰如凌空烈陽。
須得怎樣剛強明豔的女子伴於身側,方能不被其遮蔽光輝。
直到兩年後朝堂初定,他突然下旨,迎了這位自幼寄居英國公府的表小姐入宮為後。
新帝是踩著肅章門的劍影血光走到皇位上的,如今又正當壯年,賁烈猛虎蟄伏山林太久,一朝鋒芒畢露便震嘯朝堂。
可早在誰也不知道的時候,他便將一顆芳心遺落在了謝家阿韞身上。
元承晚一時望住謝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