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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如履薄冰,
近來聽聞楚天佑要外出行獵,瞿牧活動得更為頻繁,回來得一天比一天晚。
這一日又是夜深,我打發小蕊先去睡了,一個人留在前廳等瞿牧。在紙上塗塗畫畫了一陣子,窗邊用來計時的沙漏噝噝作響,襯得庭院裡無邊的靜謐,我開始不停的跑去門邊張望,最後乾脆坐在門外石階上,望著一池紅蓮發呆。
清風搖碎了月影,間或有小蟲在草叢啾啾鳴叫,我微微闔著眼,意識有些渙散。不多時,竟然開始斷斷續續的做夢,忽遠忽近的聲響,雜亂無章的片段,漸漸的,心如擊鼓,滿頭大汗,卻怎麼也醒不來。
猶自掙扎著,感覺有人向我走來,衣袂翩飛間,冷香浮動,幽幽入鼻,說不出的熟悉。夢魘剎那間如潮水般退去,記憶深處,一汪紫潭,繾綣萬千。歲月凝固其中,直讓人忘了身處何地。
風穿過迴廊,在窗欞下盤旋,聽起來很像是有人在輕喚。
落兒……落兒……
淚水一點點沁出,我輕輕搖頭。這惱人的幻覺,竟讓我連睜眼的勇氣都沒有。
一隻微涼的手撫上我的肩,我心中一驚,猛地直起身,“咚”的一下,前額撞上一堵銅牆鐵壁,疼得我叫出聲來。
“瞿牧……”我頭昏眼花的站定,顧不上疼痛,趕緊拉著來人上下前後的看了一番:“你沒遇上危險吧?這陣子出入得太過頻繁,會不會洩露了蛛絲馬跡?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瞿牧安靜的看著我,面具在月華中泛著柔柔的銀光。
我這才反應過來,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們進去再‘說’吧。”
攤開紙墨,瞿牧抬了抬右手又放下,左手執筆寫下幾排小字:“我回了一趟靜王府,小王爺明日即隨皇上去圍場行獵,我們可以行動了。弄月囑你將金蟾絲衣上身,以防利器。”
“太好了!我們先去寢宮換出真玉璽,相對而言,再找機會取他幾滴血就簡單多了。”
瞿牧點點頭,俯身又寫了幾個字:“剛才撞得疼嗎?”
被他這麼一提醒,疼痛又回到意識裡,我摸摸額頭上鼓出的大包:“當然疼!我說……你晚上是不是可以不戴面具了,難道月光也會灼傷眼麼?”說著,伸手就去摘他的面具:“讓我看看到底是用什麼做的,這麼厲害,趕明兒我也弄個一摸一樣的來防身……”
瞿牧忙避開去,搖頭擺手。
我被他的緊張逗笑了,不再為難他:“我讓小蕊先去睡了,她在廚房裡留了些宵夜,我這就去拿來,一起填填肚子。”
才走幾步,瞿牧趕上前攔住我,朝桌上指了指,我回過頭時,他又一陣風似的不見了。
紙上墨跡未乾,“稍等,我給你弄點熱的吃食來。”
我沒想到,瞿牧一介武夫,居然也會洗手做羹湯,而且看相似乎還不錯。興起之餘,我特意挑了顆個大的蓮子放進嘴裡,牙關一合,差點沒再次叫出聲來。這哪裡是蓮子,分明就是鐵丸……
我淚眼汪汪的抬頭,見瞿牧正專注的看著我,於是強忍著狂揉腮幫子的衝動,狠狠心,硬是將整個蓮子吞下肚子,接著示意他也嚐嚐。
他依言吃了一口,中途沒有停頓。吃完後咂咂嘴,似乎相當滿意,大概也是餓了,連著幾大勺,他的碗很快就要見底。我滿腹狐疑的盯了他半晌,確定他不是裝的,便又舀起一勺,試探著抿了抿,這一回卻是入口即化頰齒生香。我恍然大悟,想必是他廚藝生疏了些,蓮子羹沒有燉到火候或是受熱不勻,其他美食我不敢誇口,區區蓮子羹可正是我的拿手活……我暗自偷笑,當下正準備得意洋洋的賣弄一番,忽聽“嘎嘣”一聲脆響——
瞿牧緩緩放下碗,本能的想摸臉卻又隔著層面具,手僵在半空上下不得,最後緊握成拳放下。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張張嘴,吐出一顆滾圓的蓮子,上面還沾著些許血跡。
我也知道這時候不應該笑,可就是忍不住去想象面具後的臉是副什麼樣的表情,他是繼續扮酷或是如常人般呲牙咧嘴,抑或是在肚子裡開罵……
唇角抽動了兩下,我努力讓自己不要顫動得太離譜,好心倒了盅茶給他,然後火燒眉毛的轉身……結果還沒奔出前廳就堅持不下去了,扶著門框狂笑。
“你為什麼會做蓮子羹?什麼時候學的?”
在我口若懸河的講授完製作上乘蓮子羹的心法後,瞿牧提出了兩個問題,不算刁鑽古怪,卻讓我當場愣住。大約在瞿牧眼裡,我是侯門千金,親自下廚是絕無可能的。他一時好奇,而我也快忘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