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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問已經結束了嗎?”
“已經結束了,不過警方的人還在就是了。”
“媒體很討厭吧?”
“嗯,不過出版社的人,還有之前我丈夫認識的電視臺的人也來了,所以全交給他們去
應付,我輕鬆了不少。”
“這樣啊。”我本來想說這真是太好了,不過反過頭一想,這句話對昨天才痛失丈夫的
遺孀而言好像不太恰當,所以又吞了回去。
“倒是野野口先生被電視臺的人追著跑,肯定十分困擾吧。我自己是沒看電視啦,不過
出版社的人告訴我情形,我感到很抱歉,所以才打電話過來關心一下。”
“是這樣啊?哪裡,你不用擔心我,採訪的攻勢已經告一段落了。”
“真的很對不起。”
那是打從心裡感到愧欠的語氣。明明當下她才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人,卻還有心思替別人
著想,這點讓我深感佩服,我再度感受到她的堅強。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不要客氣盡管跟我說。”
“謝謝,夫家的人還有我孃家的媽媽都來了,所以沒有關係。”
“這樣啊。”——我想起日高有個大他兩歲的哥哥,年邁的母親和兄嫂一起同住——“
不過,真的有我可以做的,請務必告訴我。”
“謝謝您,那我就先掛電話了。”
“謝謝你特地打電話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腦海裡一直想著理惠的事。她打算要怎麼生活下去?她還年輕,聽說娘
家是開貨執行的,經濟條件不錯,生活應該不成問題。可是,要從打擊中站起來恐怕需要不
少時間吧。畢竟他們才剛結婚一個月。
曾經,理惠只不過是日高的小說迷之一。有一次,因為工作的關係,認識了日高,因而
開始交往。這意味著,昨夜她同時失去了兩件寶貴的東西:一個是丈夫,另一個則是作家日
高邦彥的新作。
正這麼想的時候,電話又響了。對方請我去上談話性節目,我當場就拒絕了。
五
加賀刑警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以後的事了。聽到對講機的鈴聲,我厭煩地以為又
是哪家媒體的記者,沒想到探頭一看,竟然是他。不過,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他身邊跟著
一個看來比他年輕,叫做牧村的刑警。
“對不起,我還有兩、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我早料到了,你們上來吧。”
然而,加賀刑警並未做出脫鞋的動作,他問:“你正在吃飯嗎?”
“不,我還沒吃,才正在想要吃什麼才好。”
“那我們到外面去吃好了?老實說,一整天忙著偵訊,我們連午飯都沒吃呢,是吧?”
牧村刑警附和地衝著我苦笑。
“好啊,那要去哪裡?我知道有家店的豬排飯很好吃,可以嗎?”
“哪兒都行,”這麼說的同時,加賀刑警好像想到了什麼,他用大拇指朝後頭比了比,
“再過去有一家餐館,老師昨晚去的就是那間店嗎?”
“是啊,你想去那裡嗎?”
“就那裡好了,那家店近,咖啡又可以免費續杯。”
“太好了。”牧村刑警幫腔似的說道。
“我是無所謂啦,那我去換一下衣服。”
趁著他們等我換衣服的空檔,我想了一下加賀刑警找我去那家餐館的理由,是不是有什
麼特別的用意?還是,真如他所說,只是因為近、有咖啡可喝?
終究我還是想不通,只好走出了房間。
來到餐館,我點了燒烤蝦飯,加賀刑警和牧村刑警各點了烤羊排和漢堡肉套餐。
“之前講的那本小說,”等女侍離開後,加賀刑警馬上開口說道,“啊,就是日高先生
留在電腦螢幕上的那本,叫做《冰之扉》的。”
“唔,我知道。昨天你還說要去查清楚,看那是昨天才剛寫的,還是隻是把之前已經發
表的部分叫到螢幕上而已,已經有答案了嗎?”
“已經有答案了,應該是昨天寫的。我問了聰明社的負責人,他說跟之前連載的部分接
得剛剛好。”
“這麼說來,在被殺害之前,他一直很努力地工作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