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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以軟禁乃至拷問,同為手足的幾位王爺自然會對皇帝殘暴之舉加以責難。而且皇帝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原因:其一,小皇子來歷不明,難以服眾;其二,皇帝深知小皇子下落不明,不敢輕舉妄動。
當祁修年對親哥嚴刑逼問時,正是他散佈謠言、一舉慫恿王爺之間起內訌的大好時機。卻萬萬未想到,七王爺這顆強有力的棋子就此失了計劃中最重要的作用。
祁修年,比他預料之外更絕狠。甚至在漢朝幾位王爺並不知情之下,祁修年已將新晉官員逐一安排、各就各位。他必須佩服祁修年運籌帷幄的頭腦以及先發制人的魄力。
番王擰了擰垂於肩頭的髮辮,而他此行入京並未率太多人馬,原本欲採取“狗咬狗”的戰術。一來,毀壞皇族在百姓中的威信,皇族內部都打起來了,必然導致民心惶惶不安;二來,待橫屍遍野、朝廷動盪時,利用小皇子逼漢朝皇帝與己決一死戰。
蒙古人英勇善戰,漢朝皇帝定不是他的對手,再生擒活捉漢朝皇帝,逼其退位。屆時,民心不安,文武百官明哲保身,順利奪取皇城寶地。
番王壓了口悶氣,百密一疏,算來算去未算到漢朝皇帝如此冷酷絕情,居然連親兒子的死活都不管。看來七王爺根本不瞭解他親弟弟的脾氣秉性,還敢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祁修年對這個孩子的情分不止是親情,主要是對孩子孃親情深意重。所以即便祁修年可以為了王朝放棄皇子,但為了皇子的孃親,寧選美人不要江山。
如此看來,純屬荒謬之論。
祁修年早以對北方番邦小心提防,但此刻還不能確定祁修年是否已得知幕後之人是自己。
幾年的周密計劃剎那間毀於一旦,他是該抵死一搏,還是該夾著尾巴逃回老家呢?……
番王思忖片刻,命,“以本王個人的名義向祁修年發起挑戰書,莫牽扯上族人。”
“可汗,漢人有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而且欲推翻漢王朝幾百年的壓迫,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望可汗三思而後行。”貼身軍師單膝跪地:“何況可汗不費一兵一卒已將金錦國朝野搞得人仰馬翻,即便他祁修年有三頭六臂,若想重振旗鼓也需消耗上幾年,在這期間,可汗多聯盟幾個族群,壯大兵力再與之針鋒相對也不遲。”
番王當然知曉其中的道理,但讓他就此放棄,確實心有不甘,而且透過這件事他已瞭解到祁修年的雄厚實力以及精銳頭腦,倘若不借此機會盡早剷除祁修年,那麼,番邦農奴更無翻身之日。番王倏然起身:“漢人還有一句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本王即便陣亡,也要親手宰了祁修年!他二十五歲就如此了得,再等幾年還不把番邦之地納入金錦國版圖?!”
番王心意已決,目光冷冷地鎖在牢房門前,席子恆與祁靜鳶的身上:“下戰書,砍下小皇子的一根手指當見面禮!”
席子恆聽罷即刻將祁靜鳶護在身後,怒火中夾雜著驚悸:“不可,不可!孩子才三歲——”他手忙腳亂地撩起袖袍,即刻露出整條手臂:“要砍!就砍我的!”
番王冷聲一哼:“你的手指有何用,不過是個臣子。”
席子恆只知曉絕不能讓祁靜鳶受到傷害,所以急中生智道:“方才我已聽到你們的對話,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皇上既然將七王爺賜死,便證明他放棄了小皇子,而且必然得到皇子母親的認可。番王也許不信,但我可以直言相告,皇上對這孩子母親的感情三年如一日,一日一封情信,倘若番王質疑,可以去宅院北屋木箱中翻找。”席子恆隱瞞吱吱多年,這也是他感到愧疚吱吱的地方,但皇上明知他會私自將信函扣下,卻依舊不停地寫。
“你究竟想說何事?”
“我想說……皇上可以不要皇子,但不能失去他心愛的女子,依我對吱吱的瞭解,倘若皇上未經吱吱應允便將七王爺賜死,無形當中便斷了唯一救助兒子的線索,吱吱必將義無反顧地離開皇上,但,吱吱此刻人在宮中,證明她已默許放棄皇子。所以,現在對吱吱最重要的人,並非祁靜鳶,而是我席子恆。”席子恆比任何人都懂吱吱,正因為懂她,才清楚她夾雜在親情與愛情的漩渦裡是何其痛苦,他卻選擇視而不見,只想自私地將吱吱留在身邊。
番王微微一怔,似乎有了轉機:“哦?越聽越有趣了,你是說,你與妹子的感情,超越這皇族父子倆之上了?”
“正是如此,我與吱吱並非親生兄妹,吱吱為何產下龍種依舊不肯回宮?皇上為何又奈她不能?就因吱吱心有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