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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搖頭;如今他憂慮過重,一點胃口都沒有;故而晚膳的時間也是一拖再拖。
“富錦;你倒是說說,若皇弟真的是被人栽贓嫁禍,那陷害皇弟之人究竟有何居心?”
那被點了名的大太監惶恐道:“奴才不敢妄議朝政……”
德宗道:“在朕面前,你且直言便是。”
那大太監想了想,這才小心地斟酌著用詞回道:“若謀害太子一事當真非翼王所為的話,那便極有可能是從翼王被囚一事裡受益之人所為……”
德宗點了點頭,伸手摸了一下桌案上的一封奏摺。
這封奏摺是諸衛大將軍聶定遠以及諸衛將軍項望山聯名遞進來的奏章,所議的正是東魯封地之事。
若放在平時,還遠遠輪不到項望山這種從四品官職的官員對皇家內事指手畫腳,故而項望山怕自己人微言輕,這才託了兄弟聶定遠一道聯名,試圖借聶家在朝中的地位來引起德宗的注意。
可就算有了聶定遠加碼,但這封奏摺依舊是兵行險招。
且不說聶定遠現下在兵部掛職,而項望山主要負責皇城防衛,這東魯之地離他們又豈止有千里之遠?若要提起論議,那也應該是職責與此相關的官員上奏才對,哪輪得到聶定遠和項望山越俎代庖?
況且,在這滿朝文武都因太子一死事有蹊蹺的緣故紛紛一改之前的態度,就連叫囂著要撤藩的官員此時也已經偃旗息鼓靜觀其變,在三法司給出個確切論斷之前,多數官員都不再為此事上奏。
如此這般,這兩個看似與翼王毫無交情,且與東魯番地從來沒有瓜葛的武官,卻冒著極有可能會被歸入翼王一黨裡的風險在這種敏感時刻上書諫言,看著不像是什麼明智之舉。
這封奏摺即刻引起了德宗的注意,故而他也細細地看了。
雖說奏摺通篇未給翼王做任何開脫,但字裡行間還是多少站在了翼王一邊。聶項二人認為翼王如今被囚,最大的危險就是東魯的官心民心渙散,若是讓域外勢力趁虛而入的話,大齊難免會處於被動之地。
德宗自然想起了東魯邊境,居於物資貧瘠的海島之上的羌族。這個民族在艱苦之地成長起來,向來驍勇。特別是羌族人擅長海戰,一旦攻入沿海,必定會對大齊的遠洋貿易造成極大的威脅。
德宗也不是沒有想過暫時先派官員臨時鎮守東魯,可東魯封地已由翼王管轄多年,就算派人去了,能不能領得了翼王一手帶起來的兵都另說。且若將官員派去,東魯封地的官民定會以為翼王被拘鹹安永無翻身之日。若翼王真乃謀臣逆子倒也好說,但現下案情撲朔迷離,這樣作為反而容易引起反彈,到時便不好收拾了。
如今聶定遠和項望山在聯名上奏的奏摺中一再強調在此種非常時刻必須要加強東魯的軍事防務,這也暗示了他們認為東魯邊境的勢力會趁翼王落難而發力,搞不好會觸發新的戰爭。
於是,到底要不要暫時先把翼王從天牢里弄出來也就成了一個讓皇帝老兒左右為難的大難題——不放,則東魯不安;放了,若是翼王對他這個皇兄心有怨恨,怕也是起不到想要的效果。這寢食難安的根源也就莫過於此了。
德宗經歷了喪子之痛,之後又錯綜複雜地冒出來這麼多是是非非,多少有些懷疑自己對事情的判斷力,而平日裡向來能給他提參考意見的高太后此時是萬萬靠不住的,畢竟這事涉及到她最心愛的小兒子的利益,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會支援哪方。
德宗原想對這封奏摺視而不見,若這封奏摺的提報者是別人倒也罷了,但那項望山偏偏又是徐曼青的夫婿。
不得不說,徐曼青在內宮裡展露的那一手,若她有意裝神弄鬼,搞不好還真能欺瞞世人,自詡是仙人再世也不為過了。
能將這樣的女子娶進家門的男人,應該也不會是池中之物才對……
德宗皺著眉頭思來想去,一時半會地還得不出個定論,可恰好在此時,宮外又有通傳,說是那負責斂葬的大太監過來回話了。
德宗正好思及與徐曼青有關的事,又見有通傳,便將那大太監給傳了進來。
誰知那大太監進了來,直勾勾地就撲在地上,頗有失儀地朝德宗顫巍巍地彙報道:“皇上,此乃神蹟,神蹟現世哪……”
德宗一聽,立刻讓那太監細細道來。
只聽得那大太監說,死去多時的太子就跟又重新活過來了似的,那被馬蹄踏碎的臉面如今已經恢復了原樣,再加上他眼看著徐曼青用各種離奇的方法將水銀灌入屍體之中,不僅屍臭味消失了,就連屍身上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