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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嫂子精神頭好,有說有笑地將方才有些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吃完飯,徐曼青很自覺地用熱水洗了把臉,便回了自己的屋去,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床鋪,又在櫃子中將那壓箱底的喜服給拿了出來。好在徐青愛美,自己平日裡倒收有些銀簪和鬢花,加上項寡婦委託範嫂子給帶過來的一套頭面,也算是勉強夠了。
拾掇好了全副行頭,徐曼青便開啟了門,範嫂子和李婆子果然已經候在門外了。
“拜託二位了。”徐曼青低眉順目地給兩位福了一福,儘量做出合時宜的待嫁新娘的嬌羞模樣來。
範嫂子和李婆子連連應是,臉上笑得燦爛。
徐曼青暗自咬了咬下唇,沒想到上輩子做不到的事,這輩子竟然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完成了。可見若真是逼急起來,人的潛力總是無窮的,今天這嫁人的事,她索性當成是社會教學課來看待了。
徐曼青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好了心理建設,關好門轉過身來。
立夏早已過了,天亮得要比以前要快些。
原本徐曼青還有些擔心過於昏暗的燈光會影響上妝的效果,可看遠處的天際已經有些微微發白了。
李婆子已經輕車熟路地將新的中衣拿了起來,她是專門伺候新嫁娘更衣的——出嫁這日,徐曼青由裡到外的衣服必須都是新的,寓意著新生活的開始。
雖然徐曼青少有在旁人面前寬衣解帶的經歷,不過想著她這輩子應該也就這一回了,便也利落地將身上的舊衣服除了去,在李婆子的伺候下一件件地將喜服穿上。
這穿喜服也是有講究的。
這裡外巢狀不說,就連綁帶繫結扣也是非常有講究的。
徐曼青作為新嫁娘理應矜持,現下就算有再多的好奇和問題也是不能問的,只能一邊套著喜服一邊聽李婆子在那唸叨著各種帶著吉祥祝福的套詞。
將圍腰的帶子繫好,雖說徐曼青此刻仍舊是素面朝天長髮披肩,但那煥然一新的穿著襯得她氣色極佳,雖說離真正嫁人的實質還有些差距,但她此刻看來確實是眉眼含春、面泛桃花。
範嫂子在一旁看著,心中只感嘆道這老徐家真真是山窩窩裡飛出了金鳳凰,在這種簡陋的環境下,徐曼青竟然能將那普通到極點的喜服穿出了豪門閨秀的氣場來,也著實難得。
將身上的服裝打理好,接下來便輪到範嫂子上場了。
徐曼青房間的窗戶朝北,範嫂子攙著徐曼青朝窗戶方向坐下,又在從張嬸家借來的小木桌前擺了一面銅鏡子,好讓新嫁娘時刻能看到自己的妝容。
範嫂子先用撲子沾了白粉,均勻塗在徐曼青的面部。一般而言髮際線邊緣汗毛較多,故而要更重地塗抹。
待抹好粉後,範嫂子便拿出五色絲線,分別扭成兩股細線,變化成有三個頭的“小機關”,然後兩手各拉一個頭,線在兩手間繃直,另一個頭用嘴咬住、拉開,成“十”字架的形狀。
徐曼青自然知道這就是要給她開臉了,雖然心中對即將到來的疼痛已有預期,但身體還是難免瑟縮了一下。
範嫂子也不手軟,只見她雙手上下動作,那兩股線線有分有合。
利落地將兩線貼近姑娘的臉面,扯開、合攏三下,立刻就能絞掉臉上的汗毛。
可惜才沒絞兩下,徐曼青就疼得飆出了淚來。
臉部本來就是毛細血管和神經特別豐富的地方,再加上她的毛孔本身就細小,開臉對她來說著實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但這一關是無論哪個大齊女子都要熬過去的,範嫂子一邊開臉,一邊唱起大齊傳統的用於祝福新人的“開臉歌”來:
“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嬌男。”
“一邊三線彈得穩,小姐胎胎產麒麟。”
“眉毛扯得彎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
“我們今日恭喜你,恭喜賀喜做新娘。”
歌詞沒有什麼特別深奧的用詞,端的是通俗易懂雅俗能賞。
畢竟這平頭百姓家的姑娘沒幾個是有機會看書識字的,若是唱出來一首文縐縐的歌讓人聽得如墜雲霧裡,就失去了最本質的意義了。
範嫂子的聲音清脆甜美,那古調也就只有宮商角徵羽五個音,十分好記。
這首開臉歌在開臉的過程中被來來回回地唱著,徐曼青在第三遍的時候已經將它牢牢記下了。
也多虧了範嫂子的歌聲,才多少分散了一些徐曼青的注意力,臉上也彷彿沒那麼痛了。
待用絲線絞面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