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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吵得不可開交,他們的話卻根本進不了皇帝的耳朵,那個掌握天下軍機決斷的人,正躺在床上發著燒,意識一片模糊。
值得一提的是,工部尚書曾多次出入華昌王府,已然成了華昌王的入幕之賓。而戶部尚書劉雪然卻一向清正廉明,剛正不阿,皇帝正是看中了他的品格,才將他提拔到這個高位上。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這次饑荒、皇帝重病、以及朝中的混亂局勢,跟那狼子野心的華昌王沈兼脫不了干係,也不知道他策劃了多少年,終於在這一天重拳出擊。
皇帝雖然臥病在床,但總歸是要給一個說法的。
這種時候,大周的儲君就有必要出面支撐大局了。
這個世上總是很多無法預料的事情,也有很多明明知道結果卻又不得不迎面而上的事情。
太子是個傻子,整個大周都知道。
當一個傻子要上朝決斷這天下最為繁雜的事情時,底下的大臣都是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有的人嘆了一口氣,將頭別了過去,有的人卻暗暗笑了起來,不知是等著看他的笑話,還是心中對華昌王的支援度更高了一些。
沈尋被人攙扶著走上高臺的時候,步子並不是很穩,可身姿卻修長而筆挺,像是殿外那株冬日仍舊佇立的青松,他鮮少有穿著太子禮服的時候,也鮮少有看見這麼多外人的時候,儘管腦子裡一片混亂,卻有一種莫名的信念支撐著他朝前走去。
皇后已經坐在屏風後面了,太子第一次上朝,她必須要陪著他一起,除了給他勇氣之外,還是要防止出什麼意外的,畢竟她還是一國之後,沒人敢有所不敬。
說是來上朝,其實也不需要他做些什麼,只是出個面穩定人心罷了,畢竟也沒真的指望一個傻子能想出什麼好計策來解決問題。
即便上頭的人換了,太監還是按照以往的流程照本宣科:“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姿態和語言都淡定無比,一看就是見過了無數場面的人,其實這就是他每天的工作,重複著一遍又一遍,自然沒什麼特別可言。
“臣有事要奏。”
沈尋坐在位子上,有些不安的戳了戳自己的手,然後看向了說話的人。
太子沒說話,太監只好為他代言:“準。”
“嶺南饑荒一事,殿下可有決斷?戶部已經拖了許久,嶺南災區實在是不能等了!”
“江大人說話為何如此不講理,我戶部什麼時候故意往後拖了?分明是那漕運工程不到位,導致運送糧草的官船無法透過,你工部有錯在先,憑何先告狀?”
原先是在下面暗著吵,現在就直接在朝堂上幹起架來了,那江大人也沒指望太子能解決什麼問題,只是故意在朝上那麼一提,讓人對戶部尚書失信罷了。
那邊吵得熱火朝天,沈尋有些受驚似的朝後挪了挪,可怎麼挪也無法逃出這個人心莫測的地方,那一瞬間,倒像個擔驚受怕的小兔子。
他聽不懂……
一句也聽不懂。
“殿下……”太監在旁邊小聲提醒了一句,見他還是沒什麼反應,只好繼續為他代言,“肅靜!”
兩個字一出,大殿很快安靜了下來,那一瞬間倒讓人有種那個傳話太監才是主子的錯覺。
朱漆金磚,是整個大殿的主要色調,也不知道開國皇帝下令修建的時候到底動用了多少物資,雖說看起來華貴無比,但看多了總歸會有些疲憊的,這世間有些奢侈的東西就是這樣,拿不到的時候整日整夜的念著,到手了才發現也不過爾爾。
權力亦是如此。
皇后一直坐在屏風後面,直到這個時候才嘆了一口氣,小聲道:“皇兒,母后剛剛教你的詞,背一遍就是了。”
聽見耳邊那熟悉的聲音,沈尋才立直了腰桿,輕輕咳嗽了一聲,打起精神,開始一板一眼地被那提前安排好的臺詞。
“父皇偶染風寒,不日便可恢復。漕運之事暫擱置不提,可由湖、澤二郡官府出糧出錢,以解嶺南燃眉之急,事後給予補貼。當地官員如有不滿,當即革職論處。”
“因本宮尚未具備大事決斷之能,嶺南饑荒一事全權交由丞相高宏處理,各位愛卿當以大局為重,聽從丞相安排,切莫相互誹謗、趁人之危。”
他的聲音迴盪在空空落落的大殿中,有那麼一瞬間,那些大臣們竟以為這是個殺伐果斷,決策千里之外、年少有為的英主。然後在他把話全部說完之後,才恍然大悟這不過是個傀儡一般的傻太子,無論從他嘴裡說了些什麼,也都只是聽從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