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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秋摸了摸自己漸漸隆起的肚子,眼神中竟然還帶了些作為母親的柔和,“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這裡說,我能冒昧進屋嗎?”
“自然。”司徒蘭下意識走上前去準備開門,沈尋抬腳跟了過去。
霍清秋猛地朝門上一縮,瞪著沈尋看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沒死?”
沈尋看了看這個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又看了看她那隆起的肚子,頗有些滄桑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上前輕手輕腳地將她扶了起來,跨過門檻道:“地上涼,進屋說。”
司徒蘭神色詭異地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以前教給他的那句“關愛孕婦,人人有責”,心中尤其不是滋味,尋兒啊,你看不見自己頭上那頂綠油油的帽子嗎?放著我來嘛!
沈尋將大著肚子的霍清秋扶到對面座位上後,很自覺地坐在了司徒蘭的旁邊,語氣頗為官方的開場道:“霍姑娘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幾個看似禮貌的動作,幾句聽似禮貌的話語,輕描淡寫的將往日的名分撇了個乾乾淨淨,司徒蘭有些玩味的瞥了他一眼。
霍清秋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以為對方還是往日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不由得嘲諷道:“幾個月不見,已經大變樣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司徒良娣這麼會□□人?”
剛一說完,似乎想起來自己是有求於人的,不能再像往日那般隨性了,連忙改口:“我這是誇你呢,別在意。”
司徒蘭是大度的人,並沒有怎麼往心裡去,也知道對方已經不可能站在華昌王那一邊了,只解釋道:“尋兒現在已經恢復正常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多提。不過,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天找我們究竟有什麼事。”
霍清秋猶豫了片刻,這才慢慢將旁邊的方包推了過去,道:“我來找你,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原本以為我今天會無功而返,看見他還活著,也便有了幾分把握,這些東西,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司徒蘭狐疑地接過她遞來的布包,開始解上面打的活結,一邊好奇地問道:“這些都是什麼?”
“家父過世後,我去了一趟北穆,除了避難之外,也另有目的。”霍清秋一邊摸著肚子,一邊說著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安撫她心中的傷痛,“這裡面有沈賤人不少把柄,染指官窯的黑賬、迫害前朝大司空的□□、戰亂之際挪用北翼軍軍餉的證據、密謀造反的計劃、先帝病危之際嶺南郡突然鬧饑荒的真相、還有監押不少朝廷官員家眷的副本記錄,沈賤人,你以前利用我的時候,也許沒有料到我一個婦道人家也留有後著吧?”
偏過頭,發現沈尋一臉幽怨地看著自己,“能把賤人前面那個沈字去掉嗎……”
霍清秋翻了個白眼繼續道:“華昌狗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他那些骯髒的歷史也會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所有人都高呼他為仁德君子的時候,絕對想不打他在大周與北穆的邊境,做出過怎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司徒蘭靜靜看著她的眼睛,專注而又緊張,等待著下一句話的到來。
“舉國皆知十幾年前的邊穆戰役,大周完勝,華昌狗取一萬北穆士兵項上人頭全勝而歸,自此名垂青史。我在北穆邊境生活的那一個月裡,挺著大肚子四方調查,從許多牧民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一萬人頭根本就不是敵國士兵的首級,而是大周邊界無辜的百姓,他用無可抗拒的大量金錢買通了北穆的國主,演出了戰勝的假象,屠殺了大周整個邊境楚城,斬草除根,無一活口,造就了他作為戰神的赫赫聲名。”
“我一開始並不相信這個事實,也許這些傳言只是空穴來風,好歹他還是肚子裡孩子的爹,總不至於……”霍清秋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眼中隱隱還有淚水,“可是我居然找到了證據……我居然找出了當年的證據……我為什麼要去找,為什麼……”
說著說著,淚水就流了一臉,霍清秋捂著自己的肚子泣不成聲,似乎是想要說服自己,嘴裡不停地說道:“我為什麼要這麼痛苦,我應該高興才對,我終於找到了證據,可以為我爹報仇,可以為我自己報仇了……他害死了我爹,想要滅我的口,還想要除去自己的親生孩子,為他這麼鞍前馬後這麼多年,卻換來這樣悽慘的結局,我應該狠心,他是我的仇人啊……”
越說越有些語無倫次,霍清秋心中痛苦地無以復加,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被司徒蘭抱在了懷裡,不輕不重,作為朋友恰到好處的距離。
司徒蘭拍了拍她的肩膀,並沒有出聲安慰,細微的舉動卻是無聲的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