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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鈺和婢女跳下車,從車上拉出一張小几,主僕兩人抬了過來。
章鉞也不說話,從袋底取出一把乾淨短刀,捧起一個大大西瓜放在矮几上,刷刷就是兩刀,西瓜變成了四大塊,再一一分切成小薄片,然後又捧起一個。
“哇!冰得好涼!正好解解暑氣!”卞鈺可不客氣,拿起一片就開始吃,想想這樣不太禮貌,忙喊婢女給眾人分西瓜。
這時候可顧不得什麼形象,大夥兒開始大塊朵頤,那邊的親兵們也有自己的一份,不過冰凍的少,每人也能嚐到一兩片。
章鉞吃完兩塊西瓜,乾脆脫去官袍,解下內衣短襖,掛在路邊樹枝上吹吹風再打包,等會兒好換過一件。他旁若無人地光著膀子,渾身肌肉油光水滑,爆脹而有張力,充滿了力量感。一陣涼風吹過,頓感舒爽很多,卻引來一陣火辣辣的目光。
旁邊女眷們看了,悄然別過頭去,程雅嬋倒無所謂的樣子,還朝卞鈺擠眉弄眼。卞鈺撇撇嘴,不屑地說:“切!不就是光身子男人麼?我哥哥練拳經常這樣,又不是沒見過!”
“是嗎?你覺得我這身板比你哥哥如何?”章鉞聽見,很臭美地舉手握拳,屈起小臂,一伸一縮,胳膊上偌大的肱二頭肌來回聳動,引得婢女們嘻笑起來。
“你差遠了!”卞鈺大咧咧地看著,煞有介事地說,忽然她看到了章鉞腋下那團黑影,俏臉一紅,捂臉轉身躲到了馬車後。
“咳咳……過了過了!不可粗鄙!”封乾厚在旁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道。
程雅嬋適時地喊秋香拿出乾淨的內衣過來遞給章鉞,仍是白色細麻布交領短襖,沒有釦子,領部交叉處和腋下部位打兩個活結,穿在身上鬆鬆垮垮的,還算舒適。
“照這樣下去不行吶!走了四天才到同州澄城,我率五十騎前面走著,你們在後趕來,沿途可走慢點,中午多休息,否則中暑可就麻煩了!”章鉞坐在車轅上說。
封乾厚點點頭道:“我與你同行!讓親兵護送家眷即可!”
章鉞也沒意見,回頭與程雅嬋和卞鈺說了一聲,讓陳嘉留下來護衛,點了一個親兵隊正帶著同行。此後沒有家眷拖累,人馬也少了些,天不亮就出發,半夜才投宿村落城鎮,十天後趕回東京,已是八月初了。
新的一天,東京外城新鄭門開啟,一大早就有大量的行人排隊入城,章鉞和封乾厚牽著馬跟著人群一步一趨,花了足足一刻時才擠進外城門。
不過接下來一路直到內城西南的迎秋門暢通無阻,進門向東直抵禦街,轉道北上到達洲橋,封乾厚要先回去,便牽著馬辭行。章鉞也派親兵回家通報一聲,他得先去殿前司備案,等著皇帝召見。
到殿前司衙署時,李重進不知去哪了,張永德倒是在,並在自己的簽押房接見,同時派人遞貼進宮去了。章鉞等得無聊,便向張永德打聽,朝中對西北邊事的看法。
張永德笑道:“這事其實與你沒什麼關係,你不用擔心!馮太師向陛下進言,建議派使到夏綏,讓李彝殷出面解決。但晉王殿下十分不快,現在已不是丟貨物的事。”
“對會州党項用兵正合時宜,朝中諸公為何都反對?”章鉞很是不解。後一句話他沒問出來,這不是駁晉王的面子嗎?
“這個說來話長了,主要是關西軍鎮因循唐末藩鎮舊風,至今政令不通,州縣都是軍將兼理其事,若用兵得勝,這些人如何安置?而且會州拓拔党項勢力也很強,又涉及到夏綏李彝殷,讓他出面調和也算是穩妥之策,陛下也傾向如此,但還沒決定。”張永德解釋道。
章鉞一想也就明白,馮道為首的文官們,是怕關西藩鎮又趁機坐大,便轉移話題道:“那東京近來有什麼大事發生嗎?也就是地方軍政大事……”
“大事倒沒有,不過有些事,我們這裡可以說說,你別說出去就成。上月初時,鄴都王殷假意上湊三次,說請求朝見!可陛下這邊一同意,北方邊境就報告,遼國契丹人有南侵的計劃,陛下懷疑他心思不誠,只好詔令他暫時不要回來朝見。
另外就是前不久,供奉官武懷贊因貪汙馬價被誅棄市;內衣褲使齊藏珍奉旨監修澶州黃河,卻不在工地上視察,跑到外地縣城住,結果黃河破堤氾濫,已於昨日初九,被除名發配沙門島。”
兩人閒聊了個巴時辰,張永德有事先走了。章鉞只好在殿前司等著,不久,宮中來了一名黃門從事小太監回覆,說皇帝讓他明日早朝後述職。
章鉞如蒙大赦,出了右掖門,喊來親兵正要回家看看。這時旁邊車馬棚內出來一輛馬車,車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