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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的角度來說,真正的我其實早就死了?我不過是藉著高能的臉,在高能的人生中復活而已。”我看著車窗外的夜色說,“人家是借屍還魂,我是借臉還魂。”
沒錯,我忽然想起了藍衣社在“蘭陵王秘密”BBS上給我回帖——
“對不起,蘭陵王傳人已經死了。”
藍衣社知道這一切,他知道真正的蘭陵王傳人——高能早已經在車禍中死去了,而頂替著高能出現的我,其實只是個冒牌貨!
華院長和藍衣社他們也是一夥的?所以藍衣社才知道這麼多?或許本來就是一個陰謀?不,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我只在乎自己的人生,不想揹著別人的名字過一輩子,更不想永遠或在高能的人生中。
就像我剛剛醒來的時那樣,多麼迫切地要知道我是誰?期待自己會有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一個富有的家庭?一個成功的爸爸?一段光鮮亮麗的人生?甚至還有一個美麗的女朋友?半年來高能給我的陰影將一掃而光,我不再是唯唯諾諾的猥瑣男,也不再是瞻前顧後的膽小鬼,更不是被裁員回家的失業青年。
再見了,高能。
我要找自己!
就當我幻想另一個真正的我時,莫妮卡卻捅了捅我說:“我不想再叫你高能,但也不願意叫你無名氏,因為你現在有名字了。”
“什麼?”
“不是很清楚了嗎?你就是與高能一同出車禍的那個人——高能早就死了,卻以你的身體而復活;而你雖然活著,但你真正的名字卻被宣告了死亡。”
對啊,才想起在華院長電腦裡看到的那兩個字名字一個是“高能”,資料顯示深度昏迷,另一個是“古英雄”,資料顯示車禍身亡。
我不是高能,我的名字叫——古英雄!
我是誰?彷彿又一次經歷產道,渾身赤裸蜷縮成一團,痛苦的分娩將我推向另一個世界。羊水已然破裂,我掙扎著想要呼吸,在陣痛中不斷向前,衝破溼漉漉的黑暗天空中,直到眼前射出白色的光芒。
第二次重生。
睜開眼睛,像嬰兒誕生那樣,我見到了媽媽——高能的媽媽。
也是我的媽媽,給我第二生命的媽媽。
她撫摩我的臉,溫暖的母愛讓我方副回到童年,那早已經隨記憶而消失的童年,我下意識地抓著媽媽的手,儘管歲月讓她的手粗糙而蒼老。
“能能,你終於醒了。”
現在是星期四的上午九點,我想起昨晚和莫妮卡從杭州回到上海,剛下火車我就回到家,以免媽媽一個人擔驚受怕。
我爬起來摸著媽媽的臉說:“媽媽,我愛你。”
媽媽又一次摟著我,就像這個故事的開頭,我昏迷一年醒來,在醫院裡被她緊緊摟住。
早餐後,我拿著一把剪刀,悄悄躲進衛生間。
這是父親自殺的地方。
雖然無數次擦洗了浴缸,但似乎有些汙跡永遠都擦不掉,那是父親鮮血——我身上並沒有流著他的學,但他愛我,我也愛他。
我面對著鏡子。
七個月前,我剛從昏迷中甦醒的夜晚,獨自摸進病房裡的衛生間,第一次從鏡子裡看清自己的臉。從此以後就不怎麼願意照鏡子了,覺得自己的臉並無甚可看之處,不過是大街上千百張平凡的面孔之一罷了。
現在,看著自己的臉,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張臉不屬於我。
而屬於一個早就死去的人。
他叫高能,而現在我戴上了他的臉,我變成了他。
雙手撫摸這張臉,並無任何一樣,摸它就歸納到溫暖,捏它就感到疼痛,甚至還有一顆痘痘正在醞釀並即將爆發。著張臉戴在我頭上已經超過一年零七個月,已車工難為我身體的一部分,不可分離的一部分,儘管屬於另一個人——在別人的面板底下,就是我自己的肌肉和骨骼,它們竟如此貼合,以至於欺騙了我那麼久,也欺騙了世界上所有的人。
摸著自己的脖子和鬢角,真的有過人臉移植手術嗎?怎麼看不出任何痕跡?果然可以用天衣無縫來形容?
無縫——找不到縫合的跡象,這到底是誰的臉?我?還是高能?
於是,剪刀出場了。
我變得異常冷靜,也異常無情,殘忍地剪去自己前額的頭髮。
但動作是那麼笨拙,連路邊擺攤的剃頭學徒都不如,抓起一把頭髮連根剪去,像被狗啃過一樣。從額頭的髮際,到左右太陽穴上方,再到兩邊的鬢角,包括耳朵後面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