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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陣勢,犀利的騎兵隊已經衝進了隴右軍中,刀劈槊挑,哭喊聲驟然響起。
韋諤驚得手腳冰涼,就在這時,先走一步的韋治率領不到千人拼命逃回,他一見韋諤便大哭道:“大帥,弟兄們在前面遭到伏擊,損失慘重,五六萬朱匪軍正向這邊殺來。”
“大帥,二里外有數萬匪軍殺來。”
“大帥,弟兄們身體疲憊,實在頂不住了,請大帥速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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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接一個的訊息使韋諤的心彷彿沉下萬丈深淵,他忽然大吼一聲,“向北突圍!”
喊罷,他猛抽一鞭戰馬,在數千人的死命護衛下,殺開一條血路,向北逃回了德陽郡,這一次伏擊戰,隴右軍死傷一萬餘人,士氣低落。
但朱泚並沒有就此收手,他親率十幾萬大軍攻打德陽,韋諤急向崔慶功求救,但崔慶功卻不加理睬,自己率領大軍佔領了成都,韋諤無奈,又派人向南充郡的裴家軍主將張光晟求救。
可惜,德陽城池在崔、朱交戰時便已經損壞大半,韋諤堅守了不到兩日,終於被朱泚擊潰,隴右軍大敗,被朱滔率一萬精兵日夜追擊,投降者不計其數,最後逃到梓潼郡時,六萬隴右軍僅剩一萬餘人,韋諤深恨崔慶功,收拾殘軍憤憤返回了漢中。
但蜀中的不利局面並不僅僅於此,朱泚並不理睬崔慶功,他集中十幾萬大軍,進攻南充郡,這時,崔慶功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命大將白勝守城,自己親率五萬人救援張光晟。
冬至的第二天,也就是西涼軍進攻會郡的同一日,朱泚兄弟親率十八萬大軍在南充城外迎戰崔、裴兩家十萬聯軍,這是一場後來被稱為‘冬血’的戰役,雙方共投入近二十萬大軍廝殺,死傷慘重,血流成河,經過五日絞肉機般的拼殺,戰死者達十萬人以上,最後以崔、裴聯軍兵力不支敗北而告終,大將張光晟陣亡,崔慶功敗走,戰後,朱泚一怒屠殺南充郡三萬餘人,他由此得到了‘人屠’的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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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縣,這裡是京兆府和鳳翔府的交界,平坦而寬闊的官道上,一支千人的騎兵正護衛著幾輛馬車轔轔駛來,馬車裡便是大唐右相崔圓,他是去開陽郡解決韋家的一些遺留問題,也就是勸說張煥放過開陽郡。
當然,在他出發前,他已經得到了鳳翔守將的飛鴿快報,韋家放棄了開陽郡,近萬人抵達了鳳翔,張煥已經佔領了開陽郡,去開陽郡其實已沒有什麼意義,但崔圓依然按計劃啟程了,韋諤那裡,他總是要有所交代的。
馬車走得不快,崔圓身上蓋著一床毛毯,正坐在車裡閉目養神,他的馬車十分寬大,佈置舒適,就彷彿一間房子一般,車廂裡點著兩隻火盆,使車上完全感受不到外面冬日的嚴寒,同時車廂裡還有兩個美貌的侍妾正盡心地服侍著他。
崔圓是在回想與裴俊的見面,雖然已過去三日,裴俊對隴右事變輕描淡寫的話彷彿還回蕩在他的腦海之中。
“隴右之變是因党項人引起,崔相國應向百官說明這個情況。”
“河隴相爭是大唐內部的矛盾,可以協商解決,但党項人之亂,卻事關大唐的安危,這一點崔相國尤其要向百官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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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可是裴相國給韋家做了擔保,裴相國怎麼向韋諤交代?”
“合約是他韋諤自己與張煥所籤,我不過是作個見證,怎能是擔保,再者崔侍郎代表相國也在合約上籤了字,難道他也是做擔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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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我們就不要推卸責任了,關鍵是要有個解決辦法,裴相國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我以為當務之急是要向張煥施壓,不要讓他傷了韋家子嗣,只要人沒有事,一切都好說,若他實在不肯退出隴右,我建議就給韋家另覓一地,比如漢中郡,崔相國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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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圓想到這裡不由一陣苦笑,裴俊這隻老狐狸恐怕早就知道張煥是一定會動手的,卻裝聾作啞,借張煥之手除去韋家,以對韋家投靠自己的報復。
漢中郡,虧他想得出,他怎麼不提議把韋家安置在代郡、雲中郡呢?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將崔圓從沉思中驚醒,似乎有人在遠遠叫喊,‘相國留步!’他拉開車簾問道:“是何人在叫喊?”
“相國,好像是送信之人在後面追趕。”
崔圓探頭向後看去,只見後面塵土飛揚,十幾名騎兵奔勢迅疾,彷彿十分著急的樣子,他立刻吩咐道:“停下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