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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諤的府邸位於長安延壽坊,除此之外,象韋諍、韋評、韋讓,一班韋家的重臣在長安也各自有府第,不過裴俊上臺後,韋家便是他的打擊物件,比如韋諍便從原來的尚書右丞貶為信王府長史,其餘韋家重臣也大多貶到嶺南、江南西道等偏僻地方為刺史或司馬等官,韋家無實力在手,也只有老老實實被修理的份,除了沉默,韋諤能選擇的還是隻有沉默。
不過這段時間,韋家上下喜氣洋洋,下人們也做得舒心暢快,老爺的笑聲多了,時常見他拿著一封信開懷大笑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和過去整天陰沉著臉的韋諤完全判若兩人。
此刻韋諤便坐在書房裡笑眯眯地寫字,他一手提筆、一手輕捋短鬚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字,他寫的是‘韋氏脊樑’四個字。
不用說,這是他準備送給韋德慶的條幅,在十天前的雨夜裡,一個從陳留來的使者,給他帶來了使他彷彿獲得重生的訊息,李懷先的義子、剛剛被太后封為卞宋節度使的李德慶竟然就是他們韋家的子弟,當年的開陽縣兵曹韋德慶。
這個訊息使得韋諤立刻淚流滿面地去宗祠裡給祖宗磕頭謝恩,感謝他們使韋家重獲天日,隨即他命人找到了韋德慶的母親,一個專門給韋家公子小姐們洗刷馬桶的粗使僕婦。
“父親,你找我嗎?”長子韋清出不知幾時現在門口,他恭敬地問道。
“來得正好,來!看看父親的字如何?”韋諤將兒子喚進來,指著條幅笑道:“為父今天下午已經寫過五幅了,這是最滿意的一張,但還是覺得有點不妥,卻又說不出是哪裡?”
從表面上看,韋清除了下頜上留了一撮短胡外,其餘也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的面板依然白得驚人,長長的眼睫毛下是一雙憂鬱的眼睛,他的身子還是顯得那般柔弱,但他現在已經是禮部主客司郎中,從五品銜,這對於一個門蔭出身的官員已經是極高的品階了。
韋清走到近前,他看了看桌上的條幅,‘韋氏脊樑’,他當然知道這是給誰的,他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嫉妒之色,但隨即被他掩蓋住了,他極力剋制著語氣中可能洩露的不滿,對父親笑道:“父親的字是極好的,剛勁有力、透骨三分,孩兒覺得無懈可擊,若一定要找讓父親感覺到不滿的地方,我覺得或許是‘脊樑’二字是否過於直白,若含蓄一點,改成‘子弟’二字,可能就會好得多。”
‘韋氏子弟’,韋諤唸了兩遍,他還是搖了搖頭道:“這顯不出我對他的評價,不妥!也無妨了,就這樣。”
韋諤拿起條幅,吹了吹乾,便命人拿去裝裱,他將桌上的筆墨紙硯略略收拾一下,便讓韋清坐下。
“我想讓你替為父去一趟陳留,親自將條幅送去,同時也好好安撫一下韋德慶,告訴他,我準備將他的名字排在宗祠子弟榜中的第二位,僅次於我之後。”
原來的第二位便是家主繼承人韋清,現在他居然被擠下去了,饒是韋清有了一點城府,他還是終於忍不住臉色略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父親為何不讓他進京述職,可以讓他給先祖叩頭,這樣豈不是更能安撫他?”
韋諤一擺手道:“此事我也想過,但德慶剛掌大權,不能隨意離開陳留,須留下來鞏固地盤,這是一;二則李懷先的兩個兒子還在,要殺他們得慢慢來,若不將他們除去,德慶是不會進京,這是二;第三就是崔慶功因老巢被襲而被迫撤軍,他豈會輕饒,一但德慶進京,難保他不趁機進攻,所以如上種種,他都不能輕易離開陳留,只能你去辛苦一趟了。”
“可是孩兒公務繁忙,恐怕一時抽不出空去見他。”韋清的口氣依然是不冷不熱,彷彿在講一件和他毫無關係的事情。
韋諤一怔,他忽然回過味來,兒子至始至終都在稱呼韋德慶為‘他’,自己怎麼就不明白呢?
他開始意識到在韋德慶一事上,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只顧想著韋家的地盤實力,卻忘了韋德慶原本是一個地位極為低微的庶子,現在如此尊他,別的韋家子弟當然會有所不服,自己的兒子恐怕心中已不是一般的嫉恨了。
想到這,韋諤輕輕拍了拍韋清的手背,嘆了一口氣道:“清兒,你應該明白韋德慶的地盤和軍隊對我們韋家意味著什麼,大唐七大世家已去其四,楚行水偏居一隅才得保,崔家也衰敗了,僅剩一個裴俊一家獨大,河北、河東、關中帶甲兵數十萬,又擁有戶、吏大權,可稱佔了天時;而張煥是新起之秀,他在朝中雖勢力不強,但在地方上卻勢頭強勁,隴右、河西、朔方、蜀中現在又有了荊襄,他的軍隊人數已經超過了裴家,我可以說他是佔了地利;而崔小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