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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直說到夜深,這才依依而別了。
皇上知道情況,也想著讓安石他們真正坐正位子,加上公亮上殿參拜時又跌了一跤,還是皇上讓人將他扶起來的,最後到底同意了:叫公亮做了司空兼侍中、河陽三城節度使、集禧觀使。幾個兒子像曾孝寬等,都照韓琦的先例,一一加官晉爵。曾孝寬由比部員外郎升了秘閣校理,後來又兼了提點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
相位既空出來,要補位子,理所當然要推做著參知政事的韓絳與安石了。韓絳已去陝西軍中,他的丞相敕命,就是去陝西軍中宣佈的。安石的任命一經宣佈,許多人就趕到他家裡去恭賀了。大大小小一百來號官員,將他租住的那棟小房子擠得水洩不通。他因為還沒向皇上謝恩,只好請大家原諒,一個都不接待,只與常秩常夷甫,坐在書房裡喝茶閒談。
夷甫原來不是在汝陰隱居嗎,怎麼又到了汴京了呢?原來仁宗、英宗時期,朝廷雖屢次委他做官,他都辭而不就。直到神宗又下了一道死命令,非要他進京不可;眼見安石大興變法,也多少有助他一臂之力的意思,這才接受詔命,進了京。皇上問他:“先朝屢有詔命,愛卿為什麼總是不來?”夷甫只說:“先帝原諒我的迂腐,所以我能安居窮巷。皇上嚴命急迫,臣不敢不來!”皇上又問:“以您看來,怎樣才能富國強兵?”夷甫說:“回陛下,因時制宜,棄舊圖新,就能富國強兵。”皇上特高興,當時就讓他做了右正言等官,從此他也就留在京中了。他與安石是老朋友,不比別人。在這時候,安石也只願與他這樣的老朋友,分享那一片散淡與安靜。
大宋遺事 第九十一回(5)
“丞相——”常秩剛說出兩個字,見安石皺著眉拿眼瞄他,趕緊一笑改口道:“呵,介甫,還記得我們在舒州談過的話嗎?”
“您是指什麼?”安石已記不起來了。
“談到均稅,我說等你位居中樞,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您忘了?此時感想如何?”夷甫提醒他。
“為所欲為?天下哪有為所欲為的事情哪!”安石搖頭苦苦一笑。笑罷,又走到書桌邊上,提起毛筆飽蘸存墨,復返身就著雪白的窗紙,刷刷寫下兩行行草。常秩就近一看,原來是兩行詩句:
霜筠雪竹鐘山寺,投老歸歟寄此生!
常秩先是一愣,跟著也就哈哈一笑了:“哈哈,好,還是介甫!好詩,好襟懷!”
安石也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戲謔道:“夷甫知介甫,且品茶香否?”
夷甫更忍不住大笑了,安石受到感染,也哈哈大笑起來。
當天百官散盡,連夷甫也走了之後,安石只將張氓叫進了書房:“張氓,你還記得蛤蟆山紫荊樹嗎?”張氓也早到中年,都結婚生了兒子,再叫氓兒已不像話,安石就連姓叫他了。
“蛤蟆山紫荊樹?”張氓低頭尋思,卻始終想不起來。
“我們給它燒過香,還說要給它蓋個亭子,你全忘了嗎?”安石提醒他。
“呵,這下想起來了:是要紀念老爺的老師?”張氓終於想起來了。
“去給那棵紫荊樹蓋個亭子,再立一個碑,紀念我的老師劉長逸先生。碑文,就請當地的學官寫一下吧!錢到夫人那兒去拿。準備好了,你就動身吧!”安石吩咐。
“要是樹不在了呢?”張氓問。
“老元君廟前,找到地方就行。沒有,蓋好亭子再移一株紫荊過去。明白嗎?”安石交代。
“明白了。我這一兩天就動身。”張氓答應一聲去了。
張氓長大之後,漸漸懂事多了,跟隨安石多年,耳濡目染,不但已經認識不少字,也斯文多了。要是還像過去那樣毛糙,安石也不會差他前去。兩天以後,張氓就出發了。前後不過三四個月,他就回來復了命,事情果然辦得不差。後來過了幾百年,那亭子與石碑還挺挺地立在那兒呢!
說到保甲制度,大體還算順利。只是不久就有訊息,說老百姓害怕做保丁,竟有斷指自殘的!沸沸揚揚,傳得很兇。皇上很震驚!安石親自將開封府的差役與畿縣百姓,招了些來一問,又都說大家都樂於保甲!他雖略略坦然些了,到底沒得著實信,心裡難得平靜。再請趙子幾與曾孝寬派人嚴查,才得了實情:都是謠言。原來說有兩個人斷指,一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另一個,則是砍桑樹誤傷了手指,也與保甲沒有一點關係。除此之外,還在封丘門的城門上發現了無頭帖子,攻擊保甲法。
“丞相,眼前的事顯然事出有因。這麼大的事情,沒個人出來反對,造謠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