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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不由得又熱淚盈眶了:這回是為皇上的理解與關愛所感動。因為情緒太激動,謝了皇上,也就告退了。
皇上向中書幾位說明了原委,安石也很感動:“這事連我都一點兒也不知道,李定也真是不容易!”
公亮請示皇上:“陛下,李定是不是要為他生母補行守喪禮?”
皇上突然有些反感,但還是忍住了,略停了停,才說道:“這就不必了吧!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不說,他請假侍奉父親時已經盡過禮了嘛!”
話雖這麼說,李定還是不能安心做御史,到底上書請辭了。照皇上的意思,還要留住不放。安石勸道:“李定這事雖然委屈,對外卻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讓他離開御史臺,倒能減輕他一些壓力。時間長了,再慢慢用他也不遲。陛下不妨先成全他。”
皇上想想有道理,嘆了一口氣:“唉,愛卿說的也是,只是太委屈李定了!您給朕開導開導他,叫他不要多想別的。過一段時間,朕還是要用他的。”
李定離開御史臺,做了崇政殿說書。反對的人還是抓住不放,說怎麼能讓一個不講孝道的人給皇上講書!不僅攻他,連安石也一起攻了起來。皇上特惱火,將胡亂說話的又罷走了。罷是罷了,李定也更加不安了,又上書請辭,最後去了中書,一面檢正吏房公事,一面兼判太常寺等。皇上與安石,自然都不免啼笑皆非。
李定倒了黴,有人卻因他而得福,大大風光了一回。這個人,就是朱壽昌朱康叔。
說來,他也與李定一樣不幸。母親劉氏也是父親的一個小妾,生完壽昌就被趕出了家門。直到五十多年以後,壽昌做了廣德軍的知軍,才知道這件事,而母親早已沒有任何訊息了,連生死都一點兒也不知道。壽昌硬是辭官四下打聽,終於找到母親,將她重新接回了家。此時,劉氏已經七十多歲,改嫁黨姓,又生了幾個孩子。他與李定,正好是個對比。這樣的重磅武器,還能不用?一撥人紛紛寫詩、上書,又是讚頌,又是舉薦,將他抬到了天上。抬他既非真心,不過是為將李定貶入地下,說著好話,自然忘不了狠踩李定一腳!###,什麼武器都用。可居然用到人家母子泣血的傷心往事,也真絕了!而人生在世,僥倖得福的原不少見。但像這樣,借一個根本不相干的人的母子悲劇,使另一個人的聲價陡增百倍千倍,大概同樣絕無僅有!都說###無奇不有,能化腐朽為神奇,由此看來,實在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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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遺事 第八十九回(1)
倚老賣老大官抗法
用智吃智小官弄險
儘管反對新法的人一再指責朝廷拒言絕諫,實情並不盡然。安石他們始終如坐針氈,無時無刻不關注著事情的進展,努力作出相應的調整,總希望它能儘可能地完善一些。青苗法最戳眼,議論最多,朝廷用力也最大。就在反對派起鬨起得最來勁的時候,朝廷又下了一道詔書,除了重申利息不得超過二分,不得強迫老百姓借貸,鑑於夏、秋兩季借貸還款離得太近,各地農時早晚不一,操作起來有一定的困難,又特別強調:各地一定要因地制宜,根據老百姓的實際需要,實事求是,靈活處理夏、秋兩季借還事宜,決不要搞一刀切。並且一再重申,希望各路與州縣地方官員,及時將相關情況如實報告朝廷,以便朝廷權衡措置,減少損失,避免危害。後來,又下了一道詔書,要求各地除留部分錢糧準備賑濟等特殊需要,青苗錢只作一料散發,還貸則一次或分作兩次,聽百姓自便。情願兩次借錢的,也聽百姓自便。總之,以方便百姓為要。高高在上的朝廷,大抵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可立場、角度不同,看問題總難得一致。既不一致,就會發出不同的聲音。各說各話,居心不良的固然有,也未必人人都居心不良。儘管如此,因著時勢情景的差別,它們仍然可能引發意料不到的種種反應、影響與後果。碰到這種情況,究竟如何對待,如何善後,就只能看當事人的氣度見識了。
歐陽修自從敗走亳州,早已對政治心灰意冷,一連上了五六個摺子請求致仕,那是特認真的。可朝廷不知就裡,還以為他不過做做樣子,也在變著法兒要官!老官僚們十有###喜歡玩這一手,朝廷還真想不到別的!中書裡原本同情他的多,就是皇上也看好他,一再留過他的。結果,不但致仕不成,反倒加他為兵部尚書,讓他去知青州軍州事,併兼任京東東路安撫使。他辭了又辭,到底辭不成,只好勉強上任了。他之所以辭了又辭,除了政治上灰心,身體每況愈下,也是個原因。眼睛不好,是老病,幾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