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月輪終皎潔

8. 江城子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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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桓。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悅事誰家院！

——《牡丹亭》

那位徐姨娘的住處名喚碧湖院。

因提前派了小廝來報，故而有丫鬟早早在院門前候著，將我們引入房中。

甫一進屋，便有一陣幽香襲來。只見屋內正中擺著一方梅漆小几，工藝精緻，几上花瓶痰盒、茗碗果碟俱備。

透過層層的綢緞掛幔，只見內室擺有一架檀木添漆藕荷紋睡榻，上懸湘紅織金撒花帳子，垂掛著珍珠綾羅等物，微風一吹，環佩叮噹作響。

如此陳設，打眼看去，竟是華美無匹、奢華異常，與側妃的規制也相差無幾了。

草草打量完，便見正堂端坐著一美貌婦人，身著丁香色暗紋長衫，外披素色織銀紗衣，乍一看確是雅緻樸素，只是留神幾分便知衣料做工皆是不凡。

婦人膚色白皙，如玉的耳畔還墜著一對水滴狀翡翠，翠豔欲滴，水色極好，更襯得她雍容柔美，瑩潤得宜。

見柳姑娘進來，她也並不言語，只是自顧吃茶，有一下沒一下地撇著浮沫。

待柳姑娘行禮後，她方才將茶盞擱在案上，鳳眼微挑，笑吟吟道：“可切莫見外。妹妹如今成了王爺的妾室，同我便是如親姐妹一般了，可得好好服侍王爺。王爺此次南下，我獨自一人正生的無趣，巧的是妹妹來了，也是有緣。"

言罷，她揮了揮手，示意下人看茶。

“姨娘此話說得，到叫我好生惶恐。姨娘出身顯貴，妾身卑賤粗鄙，怎好相提並論，做那逾矩之事。”

言語間，下人們陸續上了果盤茶點。有諸如龍鬚酥、千層糕之類的珍奇點心，又有如顧渚紫筍一般的貢茶獻上。似是什麼東西到了徐姨娘院中，都成了不值錢的貨色。

徐姨娘睨了柳姑娘一眼，又道：“你我都是伺候人的，談什麼出身。若真要論起出身，我到還不如妹妹你了。"說著，她又極閒適地品了口茶。

當年誰不知柳家滿門勳貴，乃是頭等的詩禮簪纓之家——只惜飛來一場橫禍，誒呦，那時的光景真是慘烈，莫提臉面了，怕是頸上的腦袋也難保。"言罷，竟用帕子捂了嘴，嬌笑起來。

青紜姐姐和柳姑娘的臉色俱是一變。

按理來講，這裡並無幾人知曉柳姑娘的來歷，若想知道，也得細細查了方知大概。先前聽青紜姐姐說，柳姑娘平素都養在深閨裡，極少拋頭露面，又不喜同貴婦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