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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必有傷亡。偶有鏢師不勝其擾,返身前來狙殺,都被牛大壯怒吼著驅趕寨眾前來截擊回去。
他專注地觀察戰場,忽覺得渾身不對勁,往異常處看去,方知居然是葉雲清與蘇希洵一同回來了,正要出聲招呼,見到葉雲清揮手阻止,對那邊點頭,繼續默然旁觀。
葉雲清怪道:“將近一年沒見到丁家老大,怎麼覺得他變化頗多,現在連神情都溫柔多了。”
一人哂道:“家裡娶了女人,能不溫柔才怪,都透出水來了。”
葉雲清大驚。
蘇希洵別他一眼:“回去還有你更驚怪的事呢。只希望你得知真相後,不要對丁孝痛下毒手。”
“我和他無冤無仇,親近還來不及,怎會痛下毒手。”
蘇希洵沒好氣地道:“世上就是有好人,別人給你戴了綠帽子還在感恩戴德的。”
習黑正在喝水,聞言一口氣不通暢,嗆得臉都黑裡透出血紅,蘇希洵閉嘴不提,他算說錯話了,誰讓習黑也是個被戴綠帽的。
一行人正替習黑感到尷尬,從西山下水獺處遙遙傳來告急鑼聲,引得眾人抬首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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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山道將至盡頭,兩面高聳的古木枝葉忽然盡去,寧非終於脫離了山地密林。自此而下再不是狹窄獸徑或是階梯,都是泥土坡道。
眼前頓時開闊,面前是道十餘丈的矮崖。寧非臨崖勒馬,極目眺望,斷崖處往谷間平原方向一片開闊,濃綠的樹冠連片,如同起伏厚重的波濤。她看到崖下不遠處的林蔭間偶有雜色衣角出現,聽見兵刃交擊之聲。
身後追兵不少,與騾馬速度相去甚遠,被她遠遠地落下,猶自不甘心地追趕。寧非忽而一驚,聽到後方有馬蹄足音,顯是那些人披掛上馬追趕過來。
她再換一次坐騎,空出了捲毛黑,用力一抖韁繩,棗紅馬撒開四蹄從土坡上奔下。此際視野開闊,她縱聲大喊:“丁孝!”
丁孝身處戰場外,一干人等叮叮噹噹的打得甚為熱鬧,他恍如不聞,不時拖出戰場裡受了重傷不能動彈的漢子,就地施救。不一會兒,也有寨眾自覺在他身邊圍起一道人群,阻止亂事殃及到他。
丁孝正為一個傷員捆紮布帶止血,忽聽有人在叫喊自己的名字,一時間分辨不清從哪個方向傳來,傻愣愣地左右顧盼。
對面的葉雲清道:“我怎麼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丁孝的名字?”
從人答曰:“老大您沒聽錯,是有人叫他呢。”
葉雲清搖頭道:“不是不是,我聽到的居然是個女人的聲音。”
“老大,的確沒錯,丁大哥家裡養了女人,他偷偷跑出去大半年,帶了個伶俐妹子回家。”
蘇希洵不解地望向下水獺方向,疑惑道:“沒有下山文書,她是怎麼下來的?”告急鑼聲一陣響過一陣,蘇希洵大驚道,“莫非是一路闖過來的!”
葉雲清愣了片刻,驚喜之極:“丁孝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找了位女俠上山麼。看他性子柔柔弱弱的,以後被欺負了怎麼辦。不過不管怎樣,能夠一路安然闖關至山下,可見此女武藝高強且耐力驚人,以後可培養為我黑旗寨一大戰力!”
蘇希洵聽他越說越離譜,尤其自己還是知道事實真相的,暗忖:“老葉妄想症越發嚴重,得好好治治。”又想,“聽聲音很像是那個女人,但就憑她那樣子……不可能的吧……”
道路好走,棗子不斷加速,到後來,幾乎四蹄離地一般。寧非身體緊貼馬背,眼前一花,再度從空闊的山道進入平地的密林。她縱馬往聲音傳出處馳去,終於看到正在四散奔逃的商人,然後是攜帶不及而散落地面的貨物,於是到了黑旗寨寨眾與鏢師打鬥的地方。
地上傾側的馬車與貨箱造成了一定的阻礙,寧非稍微放慢速度,快速地掃視戰場,復又叫道:“丁孝,再不出來就死人了!”
丁孝終於看到了她,大驚失色,眼見一個鏢師似乎將她認定為女匪,舉刀要砍,失聲叫道:“小心!”
寧非撥轉馬頭,腳踝扣緊束於馬身上的布條,右手所執長弓惡狠狠地揮出,抽擊在鏢師的臉頰上,闢啪的清脆嘹亮,宛若抽了人家一個大耳刮子。
鏢師眼前頓時黑暗,被抽得昏頭轉向。他長這麼大,規規矩矩的站馬步練膂力,好不容易成了獨當一面的鏢師,可什麼時候見過如此詭異的兵器,寧非手中長弓尚未上弦,弓身硬木是直愣愣的挺著的,比起金環砍山刀尚要長出一臂以上,一次抽擊就把人推出了攻擊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