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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挑子和水桶往廚房一摜,提起裙子,往竹樓上去。走到蘇希洵房門前,火氣平息了一些。
情形似乎變得怪異了。幾天之前,她絕對不會想到蘇希洵會對她產生愛慕之心,那時候她一定是千方百計地緩和矛盾衝突,以免遭他公報私仇。現在她卻毫不猶豫地直衝他的房門前,想幹什麼?衝進去揪住他衣服惡狠狠地問他憑什麼這麼做嗎?她什麼時候有這種魯莽的勇氣去做這種事情了?
理智回來,她終於還是沒有進去,思考片刻就再不停留地返回自己的房間。
可是就在她走進自己房門的那一刻,驚異地看到白蘆從她身後快速透過,疾步地往蘇希洵屋子裡面衝了進去。
寧非心裡一個咯噔,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值得這個時常隱身叢林的護衛如此緊張。不等她多想,從蘇希洵房間裡面背陰方向傳來破窗而出的聲音。
她快步走到後窗,從窗欞洞孔中看出去,恰見白蘆從蘇希洵那邊的視窗躍下,直落入三丈開外的泥土地中,此時她終於聽見了,就在白蘆前進的方向處,傳來隱約的兵刃交擊之聲。
白蘆落地之後幾乎沒有停留,箭矢一般地躥入竹林裡去。一邊的,從懷裡抽出一把哨笛,湊在嘴邊吹出尖銳的警報。
就那麼瞬間的分神,一柄袖箭從林裡射出,白蘆略側過頭,勉強避過,那把袖箭篤的插入他身後一棵竹木,竹木顯然不能抵擋袖箭的力道,直讓它透體穿出,再越過數丈距離之後,擊打在竹樓腳上。之後又是連續幾枚袖箭。這麼一來,白蘆連哨笛都無法兼顧了。
來人功夫強橫,並且不止一名。寧非和白蘆都看到了,竹林之中影影綽綽的有好幾人。
寧非眨眼間推測出了大致的事情,大約是蘇希洵的房屋內被人侵入了,白蘆既然穿窗而出,那麼蘇希洵自然不可能還在裡面。那麼他去了哪裡?
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報警,不知道別人聽到白蘆的示警沒有,雁過山的防守越往下越是嚴厲,山頂上反而人煙稀少,並且此時,大家都在山溪附近和樂融融,根本不會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膽敢上山打劫。
寧非正思考,忽然聽到叢林裡傳來一聲痛呼,聽聲音居然是阿剛。是了,平時阿剛與白蘆是經常在此處守衛的,白蘆剛才隨她下半山挑水,那麼就是阿剛在此處守衛了。
白蘆將哨笛放回懷中,口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尖嘯,蒼鷹投林般射入濃密的竹木之間。他長嘯中氣息不純,這回是一連排的十字鏢往他身上插來,白蘆身後的黑鐵鉤槍出手,連擋兩枚,自己往旁側一滾,避過剩下三發。
竹林比一般的闊葉樹林能見度要高,寧非不論動態視力還是靜態視力,均得了江凝菲的好處,且又是居高臨下,終於隱約看到阿剛所在之處,他正背靠一枚山石,勉力與三個黑衣人強撐戰鬥。白蘆與他們的距離尚需要一段距離。
阿剛形勢很不妙,如果還有餘力,他一定早就發出了呼救,可是沒有,證明他岌岌可危了。
寧非胸口被揪得死緊,這畢竟是她第一次當場見到的狙殺與反抗。一旦那個少年支撐不住,一定會被這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亂劍刺死。
她放聲大喊道:“有人侵入!快來人啊!”聲音傳得許遠,在林間山上回蕩。
白蘆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女人甚是機靈,知道他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示警。如果他能夠看到阿剛那邊的情形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寧非方叫得兩聲,忽然看見阿剛動作已經明顯地慢了下來,顯然是撐持不住了。或許他早就無法堅持,只是一直勉勵自己堅持要發出警報,現在聽到了示警的聲音,支援他的那股意念終於鬆了下來。
寧非似乎看見,就在阿剛的身側,那裡有一柄明晃晃的利劍提了起來,那個少年正在全力抵擋來自另一邊的攻擊,他根本抽不出手來回防。
夏日的風吹過了竹林,發出颯颯的響聲。
竹葉晃盪得厲害,也許是她看錯……寧非雙手顫抖起來,掩住了自己的雙目。
沒事的,白蘆能夠趕過去的,她想。可是白蘆與他的距離那麼遠,能趕得上嗎?
她曾經有過不止一次面臨生死考驗的經歷,即使那種時候,都不如現在這般的揪心難受。她滑坐在地上,不想再去看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這邊離那裡很遠,也許真的只是她看錯了。
那個一臉警惕地看著她的少年,那個敬而遠之躲蘇希洵躲得遠遠的少年,有時候還會坐在樹幹上不服氣地口出挑釁之詞,其實卻很好說話的少年。
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