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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我們不都是一家子人嗎,怎能如此生分。”
徐燦情深意切地把韓圭玉摟在懷裡道:“我記得她年幼時聰明可愛,長大卻是變了……”靜默了會兒又說,“看我說到哪裡去了,算了,不談她了,省得煩心。”
說完,若有意思無意地瞥了寧非所在一眼。僅僅一眼,寧非似乎看到了警告的意味。徐燦懷裡的銀林公主若無所覺,閤眼安心地依靠在他胸前,他體貼地抖開自己的披風連人遮蓋了。
與一片疏竹相隔,她與徐燦默默地對峙。寧非心中五味雜陳,如果說在這天之前她還沒有想好今後該如何自處,那麼今日一幕已經讓她定了決心。她前世選擇了訟師的職業,便是本著自己“有冤抱冤,有仇報仇”的原則,在今世,自然也要遵循自己的性格行事。
徐燦自是一早就發現江凝菲的靠近,他不知江凝菲早已在小產中魂飛魄散,看見這個青梅竹馬今日還能下床,便以為她好得差不多了。前些日子憐她小產而陪了她兩三個日夜,現在想來,一切其實都是江凝菲自作自受,假裝摔倒要藉此構陷公主,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腹中未出世的孩兒。
越是想深,徐燦越是感到一股惱怒之氣在胸中凝聚,他卻未察覺自己之所以那麼氣憤,不是因為情誼減淡,恰恰相反,是因為無法接受在記憶裡那麼完美可愛的妹妹一般的人,變得善妒醜陋。
徐燦借了與銀林公主說話的機會,句句都是對江凝菲的誅心之言。若是原本的江凝菲,恐怕聽了要傷心欲絕了吧,只可惜他如今遭遇的卻是敢作敢當的寧非,聽了那些指桑罵槐的言語,腳步沒有退卻,臉上不動聲色。
徐燦沒料到江凝菲今日已經如此恬不知恥,還敢與他直目相望而不帶一點慚愧之色。
寧非嘆了一口氣,覺得寒意沁人。這個冬日很冷,她抬頭望向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細碎的雪花。空氣沁涼,半點兒城市喧囂的塵灰都沒有,死了就是死了,如今居然還活著,又要再經受一次生活的磨礪。只是她比江凝菲皮糙肉厚,早就什麼都不怕了。
徐燦抱了公主離去,不知為何,江凝菲最後撇開視線看向天空的神情讓他隱隱覺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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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風大,寧非緊了緊了自己的衣襟,隨後也轉身離去。
她本不是一個心思鬱結之人,可就在看見徐燦和銀林公主在眼前詆譭身體的原主人,不覺中還是湧起了煩鬱之感。寧非一直都知道,因為記憶的積累和性格的差異,才形成了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她如今既然已經承載了江凝菲的過去,就是要擔負起屬於那個女人的生命軌跡,她現在不但是死去的寧非,同時也是死去的江凝菲,所以要好好地為自己打算,不能再重蹈覆轍。
沿了鋪滿石子的小道回去,寧非的足底被冰雪凍得生痛,下人們早就不把江凝菲當成能夠受人尊敬的主子,在瑣事上也無人真心替她打算,自然就連過冬的鞋襪也還是入秋季節所穿用的。她好不容易捱到了屬於自己的院子,看到已經有人在掃雪,那兩個男丁原先還在不住說笑,挑起掃把將落雪抖到對方衣領裡嬉鬧,見到她進院,便是都閉了嘴住了手,安安靜靜地掃雪,神色間很是不屑。
寧非只微微一笑就問:“兩位大哥,敢問秋凝姐姐去哪裡了?”秋凝是將軍府裡派給她的丫鬟,幾日來的醫藥飲食都是她負責的,因已是二十七八的年紀,江凝菲以前也不敢如何使喚她,只以姐姐稱呼。寧非叫她不過是想要一雙能禦寒的冬靴。
其中一個男丁回答道:“因公主遣人來詢問二夫人的狀況,如今秋凝姑娘是往公主那邊去了。”
寧非答謝一聲,就過了方院進了自己的臥居。
淮安國重武甚於重文,徐燦府上幾個小院的東廂都是有地龍的,朝中也會補給一定的炭火柴資。可是寧非走進去還是覺不到多少暖意,這些日子的晚間還好,柴火丫頭會記得添置度夜的炭塊,可到了早上,丫頭們一般會先去把徐燦和公主房裡的柴火弄妥帖了,才會記起還有一個產後體虛的二夫人,更甚者還會直接遺忘。
由於這房子是有地龍的,於是連火盆都不曾備有,便比丫頭長房的待遇還要糟些。
寧非不是不想管,只是現在精力還是不濟。想她當年也都是在吃飽喝足精神好的情況下,才能咄咄逼人地一個接一個的套子設下讓人跳,如今這境況……還是先把精神養足了再去調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狗腿子們吧。
這麼想著,她脫下外裳鋪在被子上壓風,然後一骨碌鑽進棉被裡瑟瑟發抖。沒人為她暖床,被窩裡自是寒冷如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