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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豐道:“眼下正值六月,河水已經進入汛期,如果主公能在河水南堤上掘一道缺口,引水倒灌汜水關,關城內外就會成為一片澤國,雄關天險將再不復存在,十八路關東聯軍可以乘船過關,不過~~”
袁紹道:“不過什麼?”
田豐道:“不過河水之堤一旦開掘,洪水勢必氾濫成災,到時候不但汜水關被淹,只怕方圓數百里也將化為一片澤國,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將遭受池魚之殃,所以,在掘堤之前,豐以為應當事先開掘引流水渠,在山口險隘處修築阻水堤,以控制洪水的泛濫。”
“哎,元皓多慮了。”袁紹不以為然道,“既然是打仗又哪能不死人?就算河水氾濫,汜水關方圓數百里內也不過幾萬百姓,死了便死了,又有何足惜?現在最要緊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打破汜水關、虎牢關,大軍逼洛陽,解天子之危,至於別的,卻是顧不了許多了。”
田豐還欲再勸,袁紹大手一揮,不容置疑地說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元皓不必多言。”
許攸不失時機地恭維了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主公英明。”
田豐默然,半晌不曾說話。
……
冀城。
句突兩眼通紅、滿頭大汗地來到了賈詡面前,甕聲甕氣地說道:“軍師,末將幸不辱命。”
賈詡聞言一顫,眸子裡掠過一絲惻然,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將所有屍體集中起來,多加乾柴白草,即刻火化,然後拆毀城牆、火焚全城,就算有人僥倖躲過一劫,也不能讓他們逃出生天。”
句突甕聲應道:“遵命。”
“嗯。”賈詡點了點頭,又道,“再派十騎快馬前來聽調。”
句突答應一聲,領命去了,不及片刻功夫,十騎烏桓快馬疾馳而至,賈詡以事先準備好的十筒書簡分別交給十騎快馬,然後逐一交待這些快馬分別送往顯親、豫道、平襄、西縣、成紀、阿陽等漢陽各縣。
平襄縣。
縣令淨祖是本地士族,淨姓也是平襄大姓。
接到賈詡書簡之後,淨祖急召縣尉、縣丞前來議事,縣尉、縣丞也皆為本地士族,頗有家業,行禮畢,縣令淨祖向縣尉和縣丞道:“兩位大人,剛剛馬涼州的首席軍師賈詡先生派人送來書信一封,兩位請過目。”
“哦?”
縣尉順手接過書簡瀏覽起來,縣丞卻問道:“不知書簡上都說了些什麼?”
淨祖說道:“書簡上說,漢陽太守姜冏因為不遵刺史大人號令,卻甘願為國賊董卓爪牙,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實屬罪無可恕!不過馬涼州並未加害姜冏族人,冀城士族雖然曾經助姜冏守城,殺了馬涼州不少士卒,可馬涼州也並未因此大肆屠城,只是將滿城士族遷往河套,悉數貶為庶民。”
縣尉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意料中的事,真要說起來,馬涼州只殺了姜冏一人,而將冀城滿城士族貶往河套為庶民,已經算是仁慈了,換了別人,不但姜家滿門老小難以保全,滿城士族只怕也要被屠戮殆荊”
淨祖嘆了口氣,又道:“書簡上還說,限我等三日之內獻城,否則,馬涼州就要率領大軍來攻了!不知兩位大人以為如何?”
此時縣丞已經瀏覽完了書簡,聞言反問道:“現在董賊女婿牛輔已死,所部精兵非死即降,涼州各郡已經群龍無首,而馬涼州卻是兵強馬壯、兵鋒正盛,縣令大人以為豎子董璜有可能擊退馬涼州、挽回涼州局勢嗎?”
淨祖道:“斷無可能。”
縣尉道:“此時就下斷言為免言之過早,如果董卓能從司隸調派大軍回援涼州,再加上金城、隴西、北地、安定、張掖諸郡的守軍,董璜未必沒有一博之力。依下官看,是不是再拖上十天半個月,待局勢明朗之後再做決定,如何?”
淨祖道:“本官也想拖上十天半個月,可賈詡先生只給了三日期限,如之奈何?”
縣丞凝思半晌,咬牙道:“依下官看,乾脆獻城算了!如果不獻城,三日之內便有滅門之禍,而如果獻城,至少可以保全城池,保全滿城百姓,真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保住家小財產才是最要緊的呀,兩位大人以為呢?”
縣尉喟然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淨祖擊節道:“好,既然兩位大人都已經決定了,那本官這便修書一封,向賈詡先生上表獻城了。”
縣尉、縣丞同聲道:“使得。”
連續三天之內,其餘各城也先後收到了賈詡的書簡,各縣的反應也和平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