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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燕失聲道,“那幽州怎麼辦?大軍倉促行軍難免露出破綻,很容易被漠北鐵騎所趁,只怕沒到鄴城就已經全軍潰敗了。”
“這麼說……”田豫抬頭望著張燕,臉上微露鐵青之色,沉聲道,“將軍是想見死不救、擁兵自重嘍?”
“國讓兄不必以言相激!”張燕憤然作色道,”末將雖是黑山賊出身,卻也頗知忠義兩字,先主公待末將不薄,今主公有難,末將又豈能見死不救?既然將軍決心已定,那末將這便快馬趕回漁陽,盡起黑山大軍隨將軍南下鄴城。”
“好!”田豫朗聲道,“本將軍在薊縣靜候將軍大軍。”
……
上谷郡,涿鹿。
馬躍策馬登上官道右側的土坡,以馬鞭遙指東北方開闊的平原,向賈詡道:“文和還記得這片草原嗎?”
賈詡道:“如何不記得,壩上草原一戰,主公以區區數千騎打敗了劉虞的三萬幽州精銳哪!主公所設的鐵甲連環戰車,詡是至今還記憶猶新哪。後來許昌圍城之戰,也正是憑藉公則在主公戰車基礎上改制的弩車陣才全殲了曹操的七萬大軍!”
“回想起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啊。”馬躍微露感慨之色,忽然回頭向馬徵道,“徵兒,知道為父為何要將你送來漠北嗎?”
“孩兒知道。”馬徵向馬躍恭恭敬敬地一揖,朗聲道,“父親雖起兵於中原,卻興於漠北,父親是靠著無往不利的騎兵才打下了今天這番基業!父親將孩兒送來漠北,就是希望孩兒能瞭解騎兵,更懂得運用騎兵!孩兒自從來到漠北,白天勤練武藝、夜晚研讀兵書,每月還要追隨兩位叔父參與狩獵,在實戰中學習騎兵戰術的靈活運用,從不敢有所鬆懈。”
“伯齊。”裴元紹忽然說道,“徵兒小小年紀,卻已經精擅騎戰,去年冬天北擊丁零時,徵兒率九百輕騎長驅兩千餘里,斬首萬餘,俘虜牛羊馬匹十數萬頭哪!”
“是嗎?”馬躍神色一動,向馬徵道,“元紹叔父所言可屬實?”
馬徵誠惶誠恐地答道:“北擊丁零時,丁零人的主力騎兵已被兩位叔父剿滅,孩兒率九百騎追殺的不過是一股殘兵敗卒,委實不敢居功。”
“哼,這麼說是真的了?”馬躍道,“這麼說,為父還真要考考你了!你不妨說說,騎戰的精髓什麼?”
馬徵忙道:“孩兒豈敢在父親面前班門弄斧?”
“讓你說你就說!”馬躍蹙眉不悅道,“忸忸捏捏的可不像個爺們。”
“如此,孩兒有僭了。”馬徵長身一揖,朗聲道,“孩兒以為,騎戰的精髓就是個快字!千里迂迴、長途奔襲,於不可能處奇兵突出,擊敵於毫無防備,可謂無徵而不利!當然,父親的重甲鐵騎是另外一回事,戰術也與輕騎兵截然不同。”
“有點意思。”馬躍道,“那你不妨說說,現在這河北之戰該怎麼打?”
馬徵道:“河北之戰,孩兒以為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哦?”馬躍與賈詡交換了一記眼神,說道,“接著往下說。”
馬徵道:“漠北十二萬眾皆為騎兵,騎兵的優勢在於速度、在於野戰,如果用之攻城,可謂以己之短擊敵所長,智者所不為,此所謂攻城為下。袁紹新死,二子並立,袁氏舊部人心浮動、將無效死之決心、兵無死戰之鬥志,若此時能有一支精騎突然兵臨鄴城城下,並讓鄴城成為一座與外界隔絕的孤城,必能予城中袁氏舊部及鄴城百姓以沉重的心理打擊!袁氏舊部的心理防線一旦崩潰,很有可能會不戰而降,既便不願投降,我軍攻城時遭遇的抵抗也會微弱許多,此所謂攻心為上。”
“唔。”
馬躍忍不住點了點頭,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心裡卻暗想,假以時日馬徵未必就會輸給孫權,有子如此就算現在立刻死了也沒什麼好擔心了。
一邊的賈詡顯然也起了考量之意,上前問題:“在下也想想問問公子,若袁尚果然獻城納降,又該如何處置?袁氏舊部又該如何處置?還有鄴城及河北百姓又該如何處置?”
相比較而言,馬躍更在意馬徵的兵略,而賈詡顯然更在意馬徵的政略,畢竟,馬躍打下的大片江山將來是要給馬徵來治理的,馬徵如果沒有出色的政略,是很難將天下治理好的。如果馬徵只善用兵而不善理政,將來難免成為窮兵黷武的暴君,這絕非天下蒼生之福。
馬徵不假思索地答道:“若袁尚果然獻城納降,竊以為應該遷袁尚前往朝中為官,另擇賢能之士為冀、幽、並、青諸州刺史,再大量起用河北名士,以儘快恢復河北四州的穩定,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