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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蘇慢步走到書房門前。
一隻翠鳥飛來,停在廊下扶檻上立著,滴溜溜的黑眼珠轉來轉去,渾不覺有人在窺視著它。
宴蘇輕笑著一指,“張選,你說這鳥兒生得再美麗,飛得再高又怎樣?此時我手中若是有一支彈弓,這隻鳥兒便會被我一擊擊中!”
張選便走過來,也隔著門窗往外看去。
“以王爺的本事,便是它飛到百里高空您也能擊中它。”他實話實說。
那翠鳥似乎突有所覺,拍拍翅膀,陡的飛走了。
宴蘇笑著偏過頭來,眸色清華:“在高空之中被人擊中,那也只是因為它自以為飛得很高太過疏忽太過得意,只道沒有任何危險。它若是知道越是高空越危險,時時防備,就沒人可以打中它了,連我也不例外!”
張選隨意應了一聲,對王爺轉移話題,有些悶悶不樂。
宴蘇輕輕一嘆,走回到案前,示意張選坐下。
“張選,在端河那十數條性命都是受我所累,你還不明白嗎?”
張選一驚:“您說河堤突然潰塌那是——?”
宴蘇點頭,慨然:“事後我曾叫精通河道的河工檢視過了,是有人早挖空了堤壩,只在外面留了薄薄一層,這一段堤壩本有官兵日夜守護,可居然還有人能做手腳,你說奇是不奇?”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算準了王爺您在潮漲時定會巡堤,這潮水一個衝擊,內空的堤壩自然轟塌,狂潮洶湧,便是您會泅水,也是無能為力!”
張選當時因為水土不服,並未隨同,此時想象當時情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說完這話,再也坐不住了,立時起身:“王爺,張選馬上去端河,只要查一下當日是誰負責安排守衛的,便一清二楚了!”
“張選!”宴蘇搖頭,阻住他。
“當日負責安排守衛的是沈遙。”
淡淡一語,張選又自怔住。
苦思半天,才搖頭:“他是薛侯爺的結拜兄弟,他若要害您,當日就不會捨身救您了!”
“不錯,”宴蘇輕笑,“這個沈遙年紀輕輕卻深諳河道治理之法,前程大好,我之所以不讓深查下去,就是怕讓他來背這個黑鍋,這才罷了。”
張選想來想去,總覺得不妥,“可要是不抓住這意圖謀害您的人,只怕還會有下次。要不,我派幾個人悄悄過去,再查查?”
宴蘇兩指輕輕揉了揉眉間,微嘆了口氣,“我和你說起這事,不是讓你去追究什麼,而是想說,自兩疆戰事平定之後,這兩年,府中頻頻出現刺客,再加上近日這事,無非是衝著我手中的兵權而來,若是我去了慶州這種地方,必然就太平了,你明白了吧?”
“王爺的意思是?”張選隱有冷汗爬上背脊。
“我這些話你放在心裡即可。”宴蘇笑,眸光平靜,“也許不過是我多心。如今邊韁平定,若你願意,隨我一起到慶州,咱們在那裡開土僻地,你也娶個妻室,開枝散葉,也不錯。”
張選不語。
在他心裡認為,就算王爺主動交出兵權,皇上也必不肯答應,何況憑王爺這些年的戰功,就算是要皇上賜十座城池也是應該的,怎麼可能只賞一個貧脊的慶州就算了?
雖然他沉默,宴蘇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張選也有他的固執,雖然他忠誠,但他的想法有時連宴蘇也不能左右。
宴蘇心中暗歎,看天色拂明,要準備上朝了。
跨出房門之際,又想起一事,“對了,那個古玩鋪的老闆找著了沒?”
“找著了。”張選面色一整,“已在一個小漁村把他抓住了,正快馬加鞭往回趕,相信只需半個月路程就能到京城了。”
“半個月?”宴蘇長眉一皺,腳下不停,“刑部那案子幾時會判,問過了嗎?”
張選緊隨其後,語聲卻慢了一下,才回道:“好象——是今日就要判了。”
宴蘇不語,快步穿過長廊。
廊下的內侍連忙跟上。
回到他所住的清陽閣,宮娥們已經等著了,忙侍侯他梳洗更衣。
“屬下聽說,四王爺府中昨兒來了一位客人。”張選在旁猶猶豫豫,直等他換上朝服,才說了這句。
宴蘇心中一動,“是林笙歌?”
“是。”
宴蘇也不往下問了,雙手微展,讓宮娥拉平袖角,束上玉帶。
朝服穿好,將這些人打發出去,目光內斂,看不出喜怒。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