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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與白洋,總會談得很久,很多事,只有白洋能幫王爺去做。

連張選也不知道白洋的來歷,只知道白洋來去無蹤。

白洋曾笑說,我來自江湖。

或許是真的。白洋做事,不受朝廷約束,很多事情,他張選做不了,王爺無法出面,那就只有白洋,比如找出那個彷彿在人世間消失了的古玩鋪老闆。

白洋總是很有辦法。

“告訴天衣幫,他兒子的兇手你幫他找著了。”宴蘇接過白洋的汗巾,擦試額上的汗。

白洋眸光一盛,輕笑:“王爺難道要大義滅親?”

在宴蘇面前,他不象張選謹言慎行,甚至還有些張狂。

淡淡一笑,“我要放手,他們不信,還要弄這些暗殺的伎倆,那麼只有讓天衣幫來鬧上一鬧,才能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殺手!”

“只要天衣幫一鬧,安長與王室必然大亂。王爺先前這一出要美人不要兵權,足以讓天下人知道您的淡薄權勢,今日若是有人要危及東唐王室,朝堂上下必然要求王爺留下,收回兵權,也自是理所當然之事!”

白洋微笑,胸有成竹。

“不過,你需做得漂亮些,需得讓天衣幫以為這事是另有人在背後撐腰,還得保薛止平安無事——”他擲了汗巾,負手緩行。

白洋不由皺起了眉,那愜意變成了苦笑:“王爺,您既讓我去通風報信,又要護得這個薛止的周全,這也太抬舉我了吧!”

“以你白門中人的能耐,這點事算得了什麼?”宴蘇眉也不抬,

“說說那個二世祖吧!”

他轉了話題,眸中燥意未消,愈見詭譎多幻。

白洋笑而跟上,隱現得意之色:“那潘世玉現在已經輸了百萬金,不僅他老爹這些年吃進去的都得吐出來;就是讓他老爹砸鍋賣田也還不出這筆賭債來。我想應該可以去收帳了。”

“若是他老爹不認這筆帳又怎麼樣?”宴蘇淡然。

“那就砍他的手指,送給潘重下菜。”白洋眼也不眨。

“到時,潘重一定會進宮,潘貴妃反正膽大包天,一定又會動那筆軍餉的腦子。這樣,咱們就掌握了潘貴妃的罪狀,再加以前那科場舞弊案的罪證,這零零總總加起來,已足夠將這潘家連根拔起!”白洋做了個拔樹的動作,笑嘻嘻。

宴蘇卻微微搖了搖頭,“不,不是拔除他,而是有了足夠的把柄,可以讓潘重這隻老狐狸徹底為我所用。”

他唇角微動,似笑非笑。

“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白洋斂起笑意,鳳眸清揚,是躊躕滿志。

風起,有一陣若有若無的花香,他抬起頭,夜籟無聲,天邊無星,一種漫天鋪地的寂寞,欲說不能。

他淡淡一笑,笑無竹苑的火,似乎也燃盡了他的激情。

從什麼時候起,他對那汲汲十年的目標,失去了同白洋一樣的熱衷,而只是成為了一個堅持他活著的理由。

故人已遙

東唐敦德十年,春。

這一年恰好是宴永帝登基十年。

地方各府趁元宵佳節來臨之際,都挖空心思請能工巧匠紮了各具地方特色的彩燈,且不說那形色各異,就看看燈面上的那連環字謎,青衣小旦譜,也是大有異趣。

這些花燈傳到宮中,不僅皇帝覺得有趣,連太后貴妃都嘖嘖稱奇。

皇帝突然有了個想法,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眾樂樂不如與民同樂!這是這位皇帝的原話,當然給戶部禮部的旨意就不同了:

著令戶部元宵之前在慶華門搭建綵樓一座,供王室登樓與民共賞花燈之用。

著令禮部將各地獻上的彩燈組織在整個慶華街、東長街、西步街等最繁華的街道懸掛,大型的花燈就用花車巡城展示。

禮部為迎合皇上的興致,又上書:請求著令全城百姓人人門前懸掛花燈,而對全城官吏要求更高,須每府出一盞燈謎,懸於門前,供百姓射謎,並準備不下於一兩銀子的射禮,以迎合佳節之禮承。

皇帝想想這個好啊,到時自己登樓一望,那定是萬戶燈花,好看得很,當即便準了。

於是在這一年的元宵燈節來臨之前,百姓們已忙得不亦樂乎。

不只是自己忙著扎花燈,還要忙著打聽哪府大人的射禮更厚,忙著研究燈謎的射法,尤其是家中有才子佳人的,也要準備借一盞花燈,引一段佳話姻緣。

又是一年元宵節,花市燈如晝。

夜色初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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