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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終是不肯甘心。
輕輕一嘆,麥小喬幾乎是哀求地道:“老師父,我生性要強,我已經決定了的事,是不容更改的,你還是依了我好。”
“你是說要儘快皈依佛門?”
“是……”麥小喬道,“這個願望我一天達不到,我一天就不能安心……老師父,你就成全了我吧!”
出雲和尚訥訥宣了一聲佛號,一雙慈祥的眸子,微微合攏道:“佛理至高,姑娘你一時半刻是看不透的,你能有一顆虔誠的心,實在說已是難得,其實一個人向佛,並不一定非要名山大澤,藏身古剎,只要有心,何時何地,均可肉身成佛。”
麥小喬冷冷道:“這個道理,我實在還參不透,老師父你能說清楚一點麼?”
出雲和尚沉吟著,點點頭道:“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其實方才我早已回來,見你對著我所寫的經文揭語,一知半解,這又為何?”
麥小喬道:“那是因為它們的寓意太深奧了。”
“這就是了。”老和尚道,“佛業浩瀚,有如大海,如果不能步步漸進,想要一蹴而成,那是無能為力的。即使我此刻勉強收留了你,為你剃度,讓你正式入門,你的功業不及,也只能望洋興嘆而已。”
麥小喬一時臉色慘白,失望地道:“這麼說,找便此生與佛門終是無緣了。”
“這便又錯了。”老和尚說,“姑娘請看,芸芸眾生,十里紅塵裡,多的是吃齋唸佛的善男信女,這其中更多大字不識之人,他們只是‘持名唸佛’而已。只要心生此念,專一致誠,一直繼續下去,便可證得‘佛中三昧’,所以,老衲之期望姑娘,也在於此。”
出雲和尚微微宣了一聲“無量壽佛”,這才又繼續說道:“這便是我為什麼要姑娘持名唸佛的道理了。須知,能作到這一步,也是功德無量啊!”
麥小喬看了他一眼:“只是唸佛——南無阿彌陀佛?”
“對了,”和尚道,“不用幹別的。比如說,不參禪、不打坐、不觀想,只是口唸、耳聞、心唯。只是一句接一句地念,唸到一片佛聲,在你內心升起,勝過一切的紛亂妄想,那時間這一片佛聲便掌握了你整個的心靈世界,朗朗清清,直到你不出口,而心自念,一天十二個時辰,時時刻刻在內心盤桓,這便是入了佛門。”
“這……可能麼?”
“是不太容易。”老和尚慢慢地說,“但是隻須持之以恆,日子久了,一定可以辦到的,這就和你練武初習坐功時的情形是一樣的。”
麥小喬點點頭,臉上無限嚮往地道:“那可就是佛家所謂的……”
“菩提!”老和尚接下了她的話,“到了那般境地,便是證了菩提,也就是跨入了佛門的一個境界。只須持之以恆,不讀經、不求理、不入廟、不出家,便又何妨?”
“哼!”麥小喬冷冷地道,“我知道,老師父你就是不想收我,不想要我出家就是了。”
心裡有說不出的沮喪,真像是受了委屈,站起來就向外走去。
背後傳來了老和尚拉長聲音的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姑娘,佛在生春啊!”
這“佛在生春”一語,使得她又站住,回過身來,老和尚那一雙眸子像是特別的光亮,充滿了無限智光。
一個內心有佛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也不能任性而為,嗔怒尤其不可。老和尚這句話,便是在提醒她生不得氣也。
她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說又說不出來,終於回過身來拜倒在老和尚座前:
“老師父,你就慈悲慈悲我吧……”一時哭泣起來。
出雲和尚輕輕發出了一聲嘆息。
“痴兒,痴兒,嗔悲由心……這就證明你凡世間孽業深重,老衲絕不逼你離開,端看你自行抉擇,來日方長,你且在此出雲寺,暫時住下來再說吧!”
說著說著,老和尚長眉頻眨,便自又宣起佛號來了。
第三十一章兩雄相對弈難決一高下
夜深,雪重,風如吼。
關雪羽翻身下床,只覺得遍體颼颼,敢情睡前忘記關窗,夜半起了風,降大雪,氣溫猝降,這會子確是冷得人心眼兒裡發慌。他披上長衣,過去拖了窗,只覺得兩片牙床恁自咯咯交戰,這七指雪山可真夠冷,此時此刻,滴水成冰,真夠人受的。
點起了一盞燈,才發現到,這燈盞別出心裁,是一隻整個透剔靈巧的海螺,空其心,置油芯,一經燃起,光透貝質,其色晶瑩,朦朧乎又似有了一層霧色,端的誘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