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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樣,當她身子方自站定,卻發現關雪羽已移身七尺以外。
麥小喬最自負的便是一身輕功,然而今天卻顯然落於人後。眼前這個關雪羽真有些邪門兒。她簡直不敢相信一個人的輕功竟能到達如此境界,所謂“靜如山、動如風”,“來去不染纖塵”,大概便是對方這般境界了。
她的驚詫與感覺,毫無掩飾地現之於目光,直直地看向對方。“你……真會裝。”
麥小喬忍不住誇讚道,“好俊的一身輕功。”
關雪羽微微笑了,沒有著聲。
“哼——”麥小喬半嗔著,道,“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從那天你來我們家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敢情是真人不露相呀!”
關雪羽道:“姑娘慧眼……但請心照不宣。”
麥小喬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感激不盡,夜深了,請回去吧!”
說話之間,遠處的更聲又自傳了過來,仍然是四更四點,原來關雪羽走的是偏僻小徑,打更的馬立走的是大路,殊途同歸,不久便會相逢。
對方既然已顯露了身手,麥小喬正待乘機刺探,卻又不願意為人闖見,只得道了聲謝,轉身自去。走了幾步,回身再看,關雪羽連人帶燈,俱已無蹤。竹間小徑裡微風輕起,片片竹葉隨風打著轉,此時此刻,真有幾分夜的惆悵了。
風依然還在颳著,地面上的灰沙,一層層的被刮起來,刷啦啦打在窗戶紙上。吊在殿簷下的兩盞氣死風燈,已經被吹滅了一盞,剩下的一盞,也被風吹得左右打閃,時而在高高蕩起,時而滴溜溜打轉。
當風迂迴著掠向廟前長廊時,發出了像是吹哨子那般尖銳的聲音,呼嘯來去,其勢可觀。
仔細打量過天麻謝山、要命鮑無常兩個人的傷勢之後,呂奇的臉色透著納罕,緩緩坐下來。
鐵指開山喬一龍,一手掌著燈,一雙眉毛緊緊皺著,回過頭來向拜兄銀冠叟呂奇冷冷一笑:“看來這件事透著玄,全身上下連個掌印都沒有,這叫什麼玩藝?”
呂奇鼻子裡冷冷地哼著,一聲不吭地由案頭上拿起了旱菸袋杆,按煙、點火,很費了些事才吸著了。
一口口的濃煙由嘴裡噴出來,他那雙原本就不大的眸子忽然收成了兩道縫,卻於細小開合著的眸子裡閃爍出灼灼精光,顯示著這個沈邱四老老大——皖北黑道上翹楚人物“瓢把子”,絕非浪得虛名,遇事夠沉著,心思夠縝密,絕非等閒人物。
日子久了,彼此的習性大家都摸得很清楚,就像是眼前,呂老大一吸上煙,眼睛一眯,八成兒準是遇上了難題,碰上了“扎手”的事。
事情的發生原因,原本就透著了些怪。
要命鮑無常,抱著拜見天麻謝山,一口氣來到了下榻的廟裡,一進來就嚷著口渴,各人喝下去幾口水,不容多說一句話,便雙雙沉睡了過去。
哥兒倆原是去李家打探虛實,便於日後下手行劫,忽然轉回來變成了這個樣,當然有原因。謝山胸衣和唇邊還帶著血,一看就知道曾經大口吐過血,哥兒兩個都負了傷,那是毫無疑問,眼前的懸疑便在於此。
“瓢把子你看呢!”喬一龍納悶地道,“別是中了毒吧!會不會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死不了。”
沉悶了半天,才吐出這麼三個字,呂奇冷冷地說:“不像是毒,倒像是受了掌傷。”
喬一龍搖搖頭:“不像,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痕跡可尋,什麼掌這麼厲害?”
“這你就外行了。”
呂奇“突!”地一聲,吹出了煙燼:“據我所知,就有兩種掌法,傷人不著痕跡。”
喬一龍怔了一下,正想出口詢問,卻聽見榻上的二人之一發出了呻吟之聲。
即見要命鮑無常翻了個身子,嘴裡念著:“水,水……”
喬一龍端起了碗,正要過去喂他,呂奇止住了他。二人一併來到了床前,卻見謝、鮑二人並頭而躺,臉色赤紅,謝山傷勢似乎比鮑無常重,只是看上去,兩個都像是已經醒轉過來,只是在低聲呻吟著。
銀冠叟呂奇似乎由於方才的一番思索,已經略有所得,此時見狀便不遲疑,只見他倏地掄起下上旱菸管,“噗噗!”兩聲,分別在謝、鮑二人前胸“心坎穴”上點了一下。
這處穴道關係至大,為全身三十六處重穴之一,一經點中必死無疑,眼前二人猶在傷痛之中,何能再當此一擊,一旁觀看的喬一龍目睹及此,禁不住嚇了一跳。
謝、鮑二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