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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北,你爸得的是心臟病,之所以瞞著你是因為這病是遺傳性的……”當我媽忐忑的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想起了昨天來醫院的時候,那個前臺的姑娘最後的眼神,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快要坍塌了。
原來,那些疾病並不是心理的原因,而是遺傳的心臟病!
我發呆的看著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老唐,他承受了劇痛之後現在睡的多麼的安穩,我突然想到了有一天我會變得像他一樣,會因為生氣整個心臟疼到暈厥,我會像此刻趟在病床上的我爸一樣,三十歲之後就開始備受這種病痛的折磨。
我媽擔憂的拉了拉我,我居然可恥的,成為了最後幾個知道我爸病情的人。
手,就這麼不自覺的提了上來,狠狠的一巴掌打向了自己,“我該死,居然最後才知道我爸的病!”
“一北!”我媽心痛的喊了我一聲,旁邊的醫生也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之後走了出去,還回身給了我媽一個安慰的眼神。
“一北你別急,你遺傳這個病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她試圖安慰已經六神無主的我,我忍住眼眶裡就快要落下來的眼淚,苦笑道:“百分之五十?你認為機率對我來說重要嗎?百分之多少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我想起幾天前在醫院檢查的報告,還沒有時間去拿,我又想到剛剛回去酒店的江夏,想到我曾經很多次因為心臟的疼痛而被送去醫院,終於在今天,這一切都被輕輕的揭開了面紗,露出了兇殘的真相。
我笑了,卻沒有了眼淚。扒開我媽搭在我身上的手,“媽,我自己有分寸。”轉身收起了放在病房裡的東西,頭也沒有回的離開了。
我媽追了幾步遠,卻又不能放下還躺在病床上的我爸,就那麼站在原地喊了幾遍我的名字,我也沒有回頭。
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去找誰,去幹嘛,只是想快點離開醫院,想到醫院這個詞我的大腦就出現短暫的空白,我會以為自己的後半生會呆在醫院裡,一牆之隔,隔絕了人生的所有美好。
走出醫院後,還是給我媽發了條簡訊,寫的內容大概是想自己去放鬆一下,一下子接受到這樣的訊息內心還是負荷不起,但是別擔心,不會做傻事的。
我媽只是回了條對不起,我笑她,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就算再糾結起原因這隻關我爸遺傳的事情吧。
相比起來,我媽其實以為我只是知道有百分之五十的遺傳機率,卻並不知道我已經發生過很多心臟疼痛住院的狀況,也做了全身檢查只是沒有去拿結果而已。她以為我的身體沒發生過任何的狀況,所以才敢放心的讓我出來。
我覺得自己就快要被悶死了,就像是被一條長長的裹布把生活一整個纏在了裡面。在醫院附近的老年公園裡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腦海裡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感覺真是不好。
只是記得五年前離開傅之言那個家的時候,我也曾在這種公園裡面遊蕩過,甚至還奢望過那個時候的傅之言能夠找到我,然後留住我。
對,傅之言!
我可以找傅之言!我在最絕望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雖然是江夏,但是我卻不能找江夏,如果我找他,就成了他的負擔,我不想看他也和我一樣痛苦。
顫抖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傅之言的號碼,嘟了兩聲之後,電話被接起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累。
“喂,一北嗎?”對於我的來電他還是有點驚訝的,兩個人正式的分開之後除了恆源的事情,我還沒給他打過電話。
在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我的神經幾近崩潰,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一北,你先別哭,出什麼事情了你慢慢說。”
“我爸他…我爸他!”
“伯父怎麼了你別嚇我!”
“我爸他得的是遺傳性心臟病,他們騙了我這麼多年,我的併發率是百分之五十……”我這麼說就是最好的解釋了,為什麼我明明沒有得心理病,卻會在密室裡面突然呼吸難受,會在急劇的奔跑過後暈倒。
咯噔一聲,傅之言的手機掉到了地上。我也在眼淚縱橫之中收了線。
那一天我在公園裡面苦坐了一夜,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風塵僕僕的走了過來,手邊是他的行李箱。
“一北。”他抱住了睜著眼睛卻兩眼無神的我。
“之言,你說老天是不是為了折磨我才讓我媽生下我的?”我還是呆呆的看著前方,傅之言還沒回答我,握在我手裡的手機又開始響了起來,都響一晚上了,傅之言一把奪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