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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細長,十指尖尖。我說:“凡人都有想,簡單地想,也是想。大概動物沒有痛苦吧,它到處找食,到處奔波,那是它的習慣,它只會感到餓,只會感到累,受了傷它只會感到痛,但它不會感到苦。它沒有痛苦感。痛苦帶有主觀性,就是想才產生的,所以是人特有的。動物呢,它只管餓了就吃,困了就睡。”
她說:“那麼動物是不是都合著禪?”
我說:“我怕去想禪,我不懂。我覺得人想多了,就虛。人都忙著虛的東西。人認為比所有的東西都具有靈性,比所有的東西都聰明,就生出許多虛的東西。禪也是虛中生出來的。實用的是利己的,而虛出來的便有了利他性,人到底是要利他的吧。”
她說:“想回來,人利己實用,還是痛苦的,只要有想的角度,就讓人孤獨痛苦。和你說著話的時候,是虛的吧……我們一點實的都沒有,這時候我覺得很愉快。”
我說:“和他也說這些嗎?”
她說:“他會覺得我想這麼多的本身就是傻,就需要他來解救一下。”
她轉過臉來看著我:“你呢,和她在一起,是不是顯得單純了?”
我想了一想,應玫的感覺都到心裡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的感覺是豐富的,我的想法也都帶著色彩,並不是簡單的,但說簡單也未嘗不可。
她也許看得懂我:“好了,不說別人了,不再去想了。一說,你又陷進去了。”
她用肩頂了頂我,我也用肩頂了頂她,一時間我覺得兩個肩頭都頂著勁。後來她笑起來,我覺得那邊鬆軟了。她的手在我的手中攥緊了。
就那麼坐著,一直聊下去,我不再感覺到這些天延續的累,那些累乏在輕輕鬆鬆又帶點莫名其妙的說話中淡開來。我們一直談到廳裡有朦朧的白色。
她用手在我腿上拍一拍,移過臉在我臉上貼了一貼,說一聲:“睡一會吧。”就下床去了。
這一覺我睡得很實在,一直睡到中午。夢裡我在雲崖臺伸出了腿,我踩著了一團團如棉如絮的白雲,在清綠的雨潭坡上飄浮著,彷彿永遠地飄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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